他攥着画笔，很紧，指骨青白。
回信时，只顾得上
句：「你有女朋友
？」
但柯屿直没回复他，也许是忙着上课，也许是被导师叫住，也许是团委任务，又也许，是被女朋友分神。商陆不得而知，幻想许多种可能，茫然地坐在收割麦穗
田地里。
他忽然意识到，他想得再多，也根本看不到柯屿生活任何眼。
连浮光掠影都没有。
商陆声音低下去：“……很痒，像坐过山车掉下来失重感。”
“这就是喜欢？”
商陆却又说：“
不知道。”且声音比前句更轻，语气比裴枝和还要更困惑。
枝和不明白，说“失重感”就是喜欢是商陆，说不知道也是商陆，前后矛盾，奇怪死。
·
不知道第几回拒绝他：“回自己房间睡。”
裴枝和皱下鼻，可怜兮兮样子：“打雷。”
商陆表情冷酷：“你已经是个大孩子。”
正巧明叔端牛奶进来，枝和溜冲刺，把自己噗通扔上商陆床，死活不下来。商陆不准他抱，只让他规规矩矩躺在另半边，以免他养成坏习惯，裴枝和幽幽地说：“没有人比你睡眠习惯更差。”
商陆反驳不，半睡不睡懵懂间，想起自己抱着柯屿睡那个晚上，又硬又凉地铺，莫名其妙生起气来话题，以及那句“不会忘记你”，所带来——
维系种种，不过就是信件而已。
那
，他和柯屿就不是什亲密关系，只是笔友，只不过，是见过面笔友。但见过面笔友也仍还只是笔友，并没有多余另层意思。
他很想立刻拨打越洋电话质问柯屿，为什？为什要交女朋友？事实上，他也确如此做，国际漫游那昂贵，柯屿接起来，迟迟听不到声音。
“商陆？”他迟疑地问，“是你吗？”
话到唇边时，
如果可以话，真希望能和柯屿每天聊二十封、三十封、四十封邮件。
·
商陆知道柯屿有女朋友这件事，是在十五岁某个秋后下午，他去乡下写生，画麦田和农忙中闲憩时刻。风穿过麦穗时，发出哗哗响声，他打开邮箱，看到柯屿问他：
「给女朋友送生日礼物，有什有意思建议吗？」
自然还有堆其他有没话，但商陆眼里只剩下这行字。
“陆陆哥哥？”
“嗯。”
“你知道什是喜欢吗？今天法比斯孙女跟说她喜欢。”十二岁裴枝和很犯难，眉心蹙起，“她懂好多。”法比斯是他老师，孙女才十岁，比他还小两岁呢。
“喜欢就是心跳加速，心里觉得很——”商陆随口说着，在黑夜里怔愣住。
“很什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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