商陆就坐在池座第排,中间偏右点位置。他原本谢绝斯黛拉好意,打算只在二楼观看,但斯黛拉不知道他为什又临时改变主意。
观众席灯是暗,独有舞台明亮。追光灯落下,机敏年轻人心中泛起涟漪:他如何赢取娇妻?他家里已经有位表妹妻子,怎可能还会有妻子呢?盏烛火扑哧亮起,唐明白,这是要他像戏文里写那样,“停妻再娶妻。”
潮
郑老板:如何受伤?
唐:与黑鬼斗斗。
郑小姐:你受什伤?如何受伤?
唐:却说小好端端走在路上,只见两个黑鬼霎时就要来抢,小拿命相搏,那黑鬼却是从黢黑腰窝子里掏!个黑铁疙瘩啪啪两声!火花闪——
郑小姐:你怎躲过?
「野心家」改编自「麦克白」,但是这个苏格兰王国背景朝堂故事被放到五十年代纽约华人社区。二十三岁年轻人唐获得在金店郑老板堂下跑腿机会,很快,他机灵机敏获得郑老板赏识,由跑腿步步成为掌柜学徒,并在次夜晚入室偷盗中拼死护金,为郑老板立下带血功劳。
唐成为郑老板亲信,在次跨州际运信途中,唐遇到三个东方面孔妇人。
第个妇人说:“受伤中弹年轻人,你血将为你带来位娇妻。”
第二个妇人说:“果敢狡诈年轻人,你卑鄙将为你带来山般金子。”
第三个妇人说:“尊敬大人,您荣光福泽后世,您子孙世代富贵显赫。”
唐:不瞒小姐,小时,曾在佛山表叔人称形意拳掌门唐钩手下学得些腿脚功夫。
郑小姐娇笑道:你说得乱七八糟,听就是在唬。
唐站直身体:正是在唬小姐,(温声地)唬小姐笑。
柯屿美式发音特意加上粤语口音,台词很密,且有像这样同时分饰两种精神状态,问答极快,如果在电影里就是典型快切手法,他又不是第语言,要记这长对话,要琢磨口音、断句、语气与轻重,这种复杂处理是超乎理智,只能靠排练刻入本能。
整个剧场安静非常,但掌声雷动。
他捂着受伤流着血胳膊,跌跌撞撞地闯入郑老板主宅院子。这场戏半明半暗,暗处,是他与郑老板主仆二人问答,主端坐于明圈椅中,面容彻底隐没,唯有声音传出,仆捂着胳膊答话;明处,则是郑家小姐天真烂漫打量与问话。
郑老板(不辩喜怒地):事办得如何?
唐(恭谨地):亲手送交,万无失。
郑小姐(脆生地):你手怎流血呀?
唐(谦卑地):吓坏小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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