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们正处在背对着太阳的方向,东边被辰砂主体遮挡,没法看到日升的场景,但傅天河知道,恒星就要从海平线的那头跃出,在海面洒下灿金色的晨光,一如千年之前。
右眼深处隐约发出几分刺痛,傅天河食指和中指并起,点在义眼上,把它用力向下压了压,他甚至能听到眼眶内部发出的声响,黏糊糊的。
压迫感暂时缓解了隐秘的疼痛和无休止的瘙痒,再度将可怖的萌芽镇压下去。
他从小到大还没有熬过夜,现在已经能隐约感觉到内脏有点不舒服。
“去休息吧。”Alpha轻声道,“我在外面给你俩守夜,不用担心我,我精神好得很。”
陈词也确实困了,精神力的使用让他比平时更容易疲乏,他想睡觉,又觉得把傅天河一个人扔在外面不太好。
傅天河见他不吭声,笑道:“不用担心,我不会乱跑,丢不了的。”
陈词终于被劝动了,他轻轻应了声,站起身,回去帐篷休息。
少年矮身钻进帐篷,听着窸窸窣窣的声响,傅天河能大概在脑海中勾勒出他脱掉外套,躺进睡袋里的模样。
身后很快安静下来,傅天河将探照灯关上,以免引来不速之客。
虽然他仍是一个人百无聊赖地坐在外面熬时间,但想到有人正在乎着自己,便根本不觉得什么孤独和凄清。
傅天河安静等待着,等待着光芒再度降临的时刻。
凌晨五点十分,夜空终于有了些许变化,刚开始只是雾气笼罩般灰蒙蒙的白,淡淡一层铺陈开来,被傅天河已经适应黑暗的眼睛无比敏锐地捕捉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