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宋绵现在突然连伤心也忘记,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,冲进浴室洗把脸,然后回到座位认认真真页页地翻开遗嘱。
他咬着笔头,掰着手指算算这钱该怎花,发现手指头都不够熟。
宋绵想:“季辞川死也不能怪,那只是场意外。”
毕竟人各有命,他不是上帝也不是阎王爷,决定不人生死。他能做,只有花
他不可置信地僵在原位,泪珠还挂在脸上,脸上伤心神情却在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。
连眨眼都忘记。
因为宋绵不敢相信,不敢相信季辞川竟然把自己所有钱留给他。
宋绵喉结本能地滚动下,吞咽下口口水:“……好多钱啊。”
季辞川给他留数十辈子都用不尽去遗产,哪怕他去赌,去撒钱,这些钱也足够他非常富裕地度过生。
她唇贴着季母耳朵,像发现秘密样,小声地说:
“看见叔叔,跟在哥哥身后。”
“宝宝。”
季母伸出手,戴着玉石板戒手指挡住季茗眼睛,温声道:“你看错。”
*
许多次要改口,也都没有用。
只是听到
“他……”
“茗茗。”季母弯下腰把季茗抱起来,捂住她唇,转头看向宋绵道,“回去路上小心。”
宋绵抱紧自己怀中骨灰盒,他吸下通红鼻尖:“您也多注意身体。”
如果这世界有什宋绵最喜欢东西。
那定是钱。
过去季辞川也从来没有缺过他吃穿,但宋绵认为那都是季辞川,而不是他。
宋绵被突然从天而降财富砸得脑袋发晕,不知道这就是不是传说中“升官发财死老公”。
他和季辞川在起足足七年,宋绵也付诸真心,不然也不会为他掉那多眼泪。
从听到季辞川车祸消息起,宋绵从未感觉自己脚踩在实地上过。他总是个人安静地坐着,坐着坐着眼泪就不受控制地流下来。
个与他朝夕相处,拥抱他、亲吻他、爱他人就忽然这样消失不见,变成具面目全非冰凉尸体。
宋绵走进门,把骨灰盒小心翼翼地放在桌上。
他手机“叮咚”响,是季辞川律师提醒他看遗嘱。
宋绵险些忘记这些事情,把遗嘱翻出来,目光随意扫。
宋绵没有打伞,睫毛上挂着斜飞雨丝。他走过长长廊道,跨过季家老宅门槛。
因为丧事,门檐处挂着白纸灯笼,从宅门到不远处马路,排白蜡烛在风中晃荡。
是指引亡魂回来路。
“可是奶奶……”
季茗终于能说话,她被抱在怀里,抬起手指却指着宋绵背影,纯黑瞳仁干净得没有点杂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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