宫人没能将裴承思给请来,以致虞冉被磋磨顿,话里话外都透着失落。梁嬷嬷犹豫许久,还是亲自往紫宸殿去,想着将先前之事回禀,再请裴承思过来看看。
裴承思听云乔所作所为后,却并没动怒迹象,只说道:“她心中有气,总要发作出来。”
梁嬷嬷揣度着他态度,心下沉,想想后又劝道:“宁嫔为此动胎气,您若是得空,还是去看看她吧……免得她心情郁郁,再伤腹中胎儿。”
裴承思淡淡地应声,却并没立时过去,按部就班地批完折子,直到夕阳西下,方才起身。
天际铺开大片火烧云,看起来格外艳丽夺目。
得这样赏赐,那内侍却不见什喜色,反而将手抬得更高些:“奴才不敢受。”
云乔俯下身与他对视,若有所思道:“你是不是……有求于本宫?”
内侍没料到她会突然凑近,下意识向后仰仰,黑白分明眼瞳之中有惊慌闪而过,默认此事。
“想让本宫帮你,也不是不行……”云乔定定看着他,轻声问道,“可你能为本宫做什呢?”
“只要能替家人报仇,”内侍磕个头,郑重其事道,“奴才这条命给您也无妨。”
好个太后。
可今日种种,叫她对此难以忍受起来。
云乔难以想象自己生下孩子,看着他与虞冉肚子里那个,或是将来其他妃嫔孩子勾心斗角,为夺嫡争得你死活……
她当初嫁给裴承思,后又入宫,难道是为着这个吗?
云乔在御花园逛许久,宫人们远远地见着,纷纷避让开来,唯有人主动上前来行礼。
裴承思坐在肩舆之上,抬眼看着,莫名想起当年在平城时,同云乔道看过火烧云。
云乔并没再问下去,直起身来,轻描淡写道:“本宫身边出个私通有孕宫女,不欲旁人知晓。你拿着本宫这玉,去太医院要碗堕胎红花,送来清和宫。”
“若能办到,本宫就答应你。”
对于这考验,内侍有些吃惊,但还是在云乔转身离开之前,低声应道:“是。”
自云乔离开后,栖霞殿折腾许久。
梁嬷嬷看着虞冉喝下安胎药,又开解番,看着她歇下之后,这才出门。
云乔回过神,认出眼前这人正是先前自己见过,与晏廷有几分相仿内侍。
看着那张似曾相识面容,她又有些恍惚。
“娘娘方才落下这个。”内侍双手捧上玉珏,低声道。
云乔垂下眼,这才发现自己腰间悬着那块佩玉,竟不知何时落下。这佩玉是裴承思赏赐,据说是西域进贡之物,价值连城。
她并没伸手去接,淡淡地开口道:“赏你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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