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太后这回看她目光,也不似往日那平和,带着些莫名意味。似是恨铁不成钢,又似是……
怜悯?
在来此之前,云乔就隐约有所预料,见此,请安之后也没敢落座,只垂眼看着地面。
陈太后就算再怎不满,也不会当着众人面扫她脸面,抬抬手,将殿中伺候人尽数逐出去,这才开口道:“你既然心中有数,昨夜又为何偏要意气用事?帝后失和这样消息传出去,对你可有半点好处?”
云乔无从反驳,
“已经吩咐青黛,让知晓此事宫人不准妄议,”云乔按着太阳穴,闭闭眼,“还有什能做?”
栗姑抚过她挺得笔直脊背,叹口气:“累大半日,去歇歇吧。”
似是被这句话抽走通身力气,云乔肩背都塌下来,她又等会儿,方才等回无功而返年嬷嬷。
“老奴无能,未能面见圣上……”年嬷嬷垂首请罪,欲言又止。
“罢,”云乔摆摆手,不想在深更半夜折腾,吩咐道,“时辰不早,都歇息去吧。”
说不准,也没证据。”栗姑冷静分析着,“就算是,咱们也不可能大张旗鼓地追究,那只会让事情更糟。”
事关名节,总是得再三小心。
男人拈花惹草,可能被调侃句“风流”也就过去,但于女人而言,便是灭顶之灾。
如若是旁人,兴许还能暗地探究审问,可偏偏是虞家人,这就注定绕不过裴承思。
且不说此事没凭没据,就算是有,云乔甚至都拿不准,裴承思会偏向哪边?
被宫宴、与裴承思争执,以及芊芊事情耗尽精力,她只觉着身心俱疲,脑中又像是扎根长针似,阵阵刺痛。
匆匆洗漱后,辗转反侧许久方才睡去。
然而再怎累,第二日也还是得早早地起身,往安庆宫去请安。
云乔原就擅长察言观色,在宫中这段时日相处得多,对太后情绪便格外敏锐起来。
才进门,云乔便见着辛嬷嬷在低声向太后回禀着什,见着她之后,立时止住。
几番衡量下来,无论虞琦究竟是无心还是有意,她们都注定只能吃这个哑巴亏,先将事情影响按到最小。
见芊芊还在暗自垂泪,云乔按着她手背,认真道:“你放心,后续事情会处理,绝不会叫你同虞家扯上半点关系。”
栗姑也开解道:“此事纵然要细究,也都是虞二公子问题,是他诓骗在先,纠缠在后,与你又有什干系呢?你云姐并不是那种不讲道理人,你也不必自责。”
寒冬腊月在冰水之中浸过,芊芊已经有些发热,喝药后不多时便睡下。
云乔替她掖掖锦被,这才扶着栗姑出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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