正红色绸缎丝滑如流水般,其上以顶尖技法绣着各式栩栩如生花样,后摆铺开来,是以金线、孔雀线绣成凤凰尾羽,在雕花窗棂透进日光照射下熠熠生辉。此外,还点缀着价值连城珍珠宝石,让人移不开眼。
当年在平城时,两人成亲更像是走个过场,嫁衣是云乔自己缝制出来,她女红技艺虽也不错,可与眼前这件相比,可以说是云泥之别。
尚服司女吏伺候她更衣,从上到下打量番后,将需要调整地方都记下来,吩咐宫人道:“腰上再收寸……”
云乔生怕不留神弄坏嫁衣,不敢动
毕竟这种赏花宴上,说不准又要行这个酒令、那个花令,很可能还要吟诗作对,她这段日子虽学不少,但还是远没法跟她们学十余年人比。
届时总不能再打翻酒杯躲起来,还是老老实实呆在家中备嫁,多事不如少事好。
拿定主意后,云乔不免生出些颓意来,百无聊赖地打量着这请帖。可看着看着,竟莫名觉出些熟悉感觉。
若是放在从前,云乔必然是瞧不出来,字迹在她眼中只分齐整和不齐整。但这些日子也不是白学,已经能看出笔锋、筋骨来。
她又盯着看会儿,将信将疑地从书架上取本裴承思留下兵书,翻到其上留有批注地方,与那请帖放在处比对……
后大婚做准备。
封后大典繁琐得很,又至关重要,不得出半点差错,不然干人等都得受到牵连。
也正因此,这几位女吏比梁嬷嬷要求还要更严苛些。
云乔被这事给折磨得无精打采,在收到虞家送来赏花帖时,便不免有些意动。
这赏花宴是由虞姑娘手操办,就连请帖,都是她亲自动笔写。
随后明白那种隐约熟悉感从何而来。
这事倒也不难解释,毕竟裴承思自小在虞家长大,兴许教书先生偏爱这种字迹,又兴许是临同字帖。
云乔发会儿愣,适逢女吏来请,便将此事抛之脑后。
因婚期定得紧,尚服司所有绣娘紧赶慢赶,才终于将皇后礼服嫁衣赶制出来,送到别院来请试衣。
云乔从未见过这样华丽嫁衣。
云乔随着女先生练几个月,如今已经能分辨出来优劣,只扫眼,便不由得先赞叹句“字如其人”。
虞姑娘写得手极漂亮小楷,并不像许多人那般死板,字里行间都透着行云流水似飘逸出尘。
“不愧是家学渊博才女。”
云乔感慨句,再看桌案上自己早些时候练那张字,越看越不顺眼,索性动手揉成团,掷在废纸篓中。
这来,她原本想要出门赴宴心也淡下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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