霍城在家中也常和别人谈公事,不论是电话、视频会议还是直接面见,基本都不会避着他,书房那多机密文件,也没有刻意对他封锁。
以前苏闻禹会觉得感动,总以为这是因为霍城对他有足够信任,到后来就明白,其实是因为没必要。
你谈商业机密时候,会刻意把房间里花瓶摆件挪走吗?不会吧。
他对于霍城来说,和书房红木长桌两边放着青釉瓷瓶,没什两样。
但也正因为如此,苏闻禹才会对最近霍城大致动态有足够解。
不知道为什,霍城觉得自己心口好像也被重重地砸下。
胸腔莫名压抑,仿佛被什困住,他忽然有种呼吸困难错觉。
“所以并不是突然,很早就想走,只是最近这个时机,特别合适而已。”苏闻禹说。
霍城愣下,没听懂。
“怎合适?”他追问。
他手——动作很轻,却很坚决。
他自顾自继续抽积木,高塔缺失支撑越来越多,从上到下到处是窟窿简直摇摇欲坠,可是他只当没看到。
“怎好好谈呢?”苏闻禹说话口吻特别平静,平静到甚至有些诡异,好像潭死水没有波纹,“你又不信说话。”
他抬眸,给霍城个眼神,黑白分明杏眼里看不见太多光亮,显得有些黯淡。
这眼没什情绪波动,淡得像去离子水,却莫名让霍城觉得不适,语气也迅速转冷:“你让怎信?”
“你还能在身上浪费多少时间?”他微微挑眉,近乎挑衅。
霍城不禁危险地眯
他是真不解,最近发生事情件件都超出他认知,逃离他掌控,这种感觉实在糟糕透。
“因为你现在很忙,今天下午姑且能抽出这小会儿应付,可之后呢?”
“城西那里要后续收尾,审批文件大概至今未下也需要斡旋番,还有新公关和政策应对。”
苏闻禹不紧不慢地向他解释,面上带着浅浅笑意。
虽然坐在椅子上,高度比人矮上那截,却依然姿态从容,有种胜券在握感觉。
“头天们分明好好,走之前还起逗鹦鹉,突然你就变个样子,突然就说要离开——”
“突然?”苏闻禹打断他,忍不住勾起嘴角,笑下:“霍城,你来看。”
他指指桌上破败积木塔,边继续随手往外抽,而后,几乎是叹息出声:“三年,你直在做,就是这样事情。”
话音刚落,积木塔终于过那个临界点,于是轰然倒塌!
“嘭”地声,巨大动静响起,积木砸在桌上,掉在地上,噼里啪啦散落,在这间空荡荡画室里显得格外震耳欲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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