薛从筠纳闷不已,今晚这场烟火燃太长时间,炸得他耳朵都在嗡嗡嗡地响不停。
坐在他对面江念含笑道:“想必是陛下今日心情颇好,就让人多放阵子吧。”
今天白日,薛从筠没去踏青,就与江念几人约晚上来聚贤阁吃饭,结果蒋轻凉与安平侯都有事,所以到场只有薛从筠、江念与顾浦望三人。
薛从筠感慨道:“要不是这烟花,姓蒋话痨不在,耳边肯定能清净不少。”
江念饮口茶水,只是无奈地笑下,他突然想起什,略带歉意地对顾浦望说:“对,明日你们率性堂与广业堂箭术比赛,怕是去不。”
他动作顿,打量江倦几眼,少年不仅说得认真,神色也无比认真,好似当真认定薛放离会比自己先走,他得替薛放离送终。
沉默片刻,薛放离什也没说,只是微微笑道:“好,本王尽量晚点再走,倒是你,心疾发作得如此频繁,定要多撑段时日。”
薛放离自知留不下他太久,到那日,他会亲自送少年走,只是他不想送得太早。
两人对视许久,江倦轻轻地叹口气。
——唉,病得这样厉害,王爷再晚走,又能有多晚呢?
底,那个女人死在七夕。那晚,宫里素缟纷飞,宫外火树银花,薛放离执起笔,画下这幅画。
他那虚无而又令人生厌人生,终于有这刻在为自己存在,而后却又陷入无尽憎恨之中。
七年后,有这个少年,他想留下他。
过去他所厌恶、痛恨,令少年心软,更让少年怜爱,他开始庆幸他有足够多苦难,可以日复日地拿捏少年,好让他留在自己身边。
他本该沉溺于无尽憎恨与厌恶,却有只手向他伸来,把他带回人间。
率性堂与广业堂,皆是国子监内六堂之。率性堂学子以顾浦望为首,广业堂学子又以蒋轻凉为首,他们两人关系不错,是
薛放离也垂下眼帘,神色若有所思。
——心疾发作得如此频繁,少年撑得再久,又能有多久?
“砰——!”
烟火升空,火花绽开,巨大响声让薛从筠手抖,差点没拿稳茶杯,滚烫茶水泼出来。
“父皇怎让人放这久烟花?”
那是他小菩萨,渡他脱身于苦海。
“既然如此,本王只好再问你遍,”薛放离笑笑地说,“本王今后只在意你人,你意下如何?”
“你在意吧,”江倦这次倒是老实,他认真地说,“王爷你可以多在意点。”
“你身体这差,不是头痛就是咳血,多在意点,说不定也能多活段时间,就可以晚点再送你走。”
薛放离:“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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