真是不知天高地厚。
“……王爷。”
江倦自己都没发现他语气有多软。
薛放离终于撩起眼皮。
江倦脸上,落血渍,殷红点,似雪中红梅,色若春晓。江倦本淡如云烟,偏偏这抹艳色,把他生生拖入红尘,唯见盛色。
说完,猎户哆哆嗦嗦地捡起刀,薛放离没说话,更没有制止,只是漠然地看着。
剁这畜牲之后,离王会不会放过他,猎户心里完全没底,但他知道不剁这畜牲,自己绝对不会被轻饶,于是咬咬牙,用力砍——“不要!”江倦连忙阻拦,猎户愣,下意识收手,江倦对薛放离说,“它刚才没想伤人,它牙齿和爪子都断……”
江倦想起幼狼泪汪汪眼神,就觉得无比难受,他硬着头皮问薛放离:“能不能饶它?”
薛放离没搭腔。
有意思,真有意思。
已经剥完整张狼皮,又打开笼子,拎出里面幼狼,准备对它下手。
幼狼被按在案板上,猎刀高高抬起,正待砍下之际,浑身是血幼狼突然剧烈挣扎起来,猎户个没留神,竟让他逃脱。
人群立刻作鸟兽散,呼啦下退避三舍,猎户提着刀边追边骂:“你这畜牲往哪儿跑!?”
幼狼瘸拐地跑着,突然之间,它对上江倦目光,然后毫不犹豫地追赶而来,随即奋力跃!
“保护王爷!保护王爷!”
而他透亮眼神之间,满是请求,再不是无欲无念。
“好啊。”
不知道过多久,薛放离悠悠然地开口,笑得令人捉摸不透。
作者有话要说:今天王爷也是大善人。
被江尚书捧在手心二公子江念,尚且攒不少心思,反倒是江倦这个不受疼宠小儿子,被养出身剔透心肝、菩萨心肠。
在片沉默声中,高管事眼观鼻,鼻观心,心里却诽谤轮又轮。
这是在做什?
三公子还真把他们王爷当成大善人?
上个胆敢求情人,下场可是被连坐呢。
高管事懵下,连忙呼救,侍卫迅速拔剑,狠狠地把它甩在地上,与此同时,江倦觉得有什溅在他脸上,片温热。
他顾不上擦拭,忙不迭望去,侍卫长剑正抵着幼狼,它痛苦地蜷缩成团,含着泪仰头看江倦,哀哀鸣叫。
“这畜牲,”高管事走来,抬脚踹几下狼崽,“真是不长眼。”
提着刀猎户也赶过来,他看见高管事,就认出这是离王府马车,当即吓得“哐当”声,猎刀都握不住。
猎户立刻跪下,朝着马车磕头,“王爷恕罪!王爷恕罪!草民没看住这畜牲,让它冲撞您,这就把它剁给您赔罪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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