宁馥和他猫着腰钻回到汇合点,拍拍他肩膀。
“治好伤还回来,你就不是逃兵。”
小王抿着嘴,过会儿硬邦邦地说:“你还没俺大呢,知道啥是逃兵!”
他就是心里不舒服。
因为他意识到
“是大夫。大夫眼里没有男女之别。别害怕,被看,你们也还都是好男人。”
群子弹打碎骨头都能硬扛着不下火线兵们,终于向医生坚持投降。
检查完,还真有个情况不妙,这小战士恐怕是痒厉害,自己控制不住地用手抓挠,已经造成严重感染。
都从大腿根儿烂到膝盖。
他班长狠狠地抽他脑壳两巴掌。
就站在他们脚下污水里,将背包中药物发到每个人手上。
这个天气、这个环境下,战士们身上被蚊虫蛇蚁叮咬过地方很快就会发脓、溃烂、更有身上生癣,发痒刺痛,烂烂片。
而且最尴尬就是容易烂档。
几个战士都乍着手,干站着,不动。
宁馥抬眼看,都和原始人样把衣服往腰间围,面面相觑。
夜,终于摸到前方哨位上。
——哨位里战士们看见两个女卫生兵,完全惊呆。
想象中喜悦倒还没来得及表达,展现出来,更多是惊慌失措。
——隐蔽在哨位里几个年轻战士,几乎全都是丝不挂。
战区雾大雨多,他们必须长时间地隐蔽在潮热半地下掩体里,身上衣服就没有干时候,用不多久就已经霉烂。
这个叫小王战士眼泪都快掉下来,刚开始是羞,现在是吓得。
宁馥安慰他,虽然在这儿处理不,但是回医院就有办法。
不用怕。
小王期初还嘴硬说轻伤不下火线,最后还是被班长连命令带恐吓地说服,作为有些尴尬“伤员”,和宁馥他们起返回战地医院治疗。
他看起来像是松口气,但同时又情绪低沉。
光线太暗,也看不出这群黑梭梭年轻人是不是脸红。
这个看就连十八岁都没有小姑娘突然笑起来。
“不给看下话,烂掉可没人管啦。”
几个小伙子还是不敢动。
她只好安慰他们。
在头上滴水,脚下踩水,只有小半出口露在地面以上洞里,他们吃喝拉撒都在这连平米都没有地方。
都是年纪轻轻大小伙子,有哪个愿意赤身luo体地见人?有哪个想被姑娘看到自己又脏又臭半人不鬼模样?
要不是时刻谨记着保持安静纪律,说不定都有人要惊叫。
就这,也是好阵手忙脚乱。
等他们把发霉衣服草草披上,上面女兵已经动作麻利地跳下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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