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管不到你。从这里离开,会很快回国,不会负责你人生。”宁馥直白道:“别去杀人,别被人杀,想去哪里去哪里。”
她态度太真实,迪赛卡知道,除相信眼前这个女人,他并没有其他选择。
男孩盯着她看许久,哑声问:“你为什愿意带走?”
或者换个问法——她为什想要救他?
只是萍水相逢,他们交集只不过是他给记者指次路,而记者也用张照片还他。
无论他踢得好不好,萨哈总是高兴地给他鼓掌。在萨哈心里,他就是全世界最好哥哥。
他偷东西,打劫,也攒点点钱。他想有朝日,也能带着弟弟离开难民营地,住上用砖石砌成房子,吃白面包吃到饱。
如果更幸福点,他还能做职业球员,赚更多钱,萨哈就在比赛看台上为他欢呼。
萨哈会想要个这样哥哥。
他真切地梦到过这个场景,那实在是个美梦,或许也太过不切实际,迪赛卡之后再也没做过相关梦。
,盖住那处伤口。
“想好吗?”女人像只好整以暇狐狸,正在等猎物自动走入自己陷阱里,“如果你想离开这里,可以帮你。”
迪赛卡愣,“你……你不怕告密?”
宁馥弯起唇角,她病中虚弱,显得要比以往柔和,“既然敢告诉你,就不怕你去告诉谁。”
她其实并没有任何可以用来威胁迪赛卡筹码,她只有种几近狂妄信心。她知道这个男孩不会坐视她死去,更不可能成为其中推手。
迪赛卡从来没有告诉过她,在最初带她去他们窝棚换衣服,他动过将她杀掉,打劫她
——直到昨天晚上。
就像已经绝望溺水者突然触到浮木。已经绝望人,其实浑身都写满“求救”。
只不过他们已无法发出声音,求救信号无人注意而已。
昨晚宁馥递给他是根浮木,他手碰到,却不敢抓。
今天宁馥教他知道,那浮木其实是岸上棵树,他伸手。
他只是个绝望小孩子,已经被海浪卷入旋涡,已经被冰冷海水灌入口鼻,已经要沉入冰冷海底。
没有人会救他,他也知道自己不值得被人拯救。
迪赛卡很像转身就走,但他意识到自己脚步无比迟疑,他意识到自己就像被黏在地板上——
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:“走,走到那里去?”
天天都在打仗,今天是你打,明天是打他,他不知道谁是对,谁是错。曾经他小心翼翼地保存着个梦想,要做全世界最厉害足球运动员,他悄悄地用旧报纸缠只足球,练带球,练射门,唯观众就是萨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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