宁馥累坏,坐在地上还有些回不过神来。她怀里抱着小羊羔,前襟上都已经被沾上污物,脸上也弄脏。
二十岁牧民赤那站在屋门口,呆呆地看着。
黑夜里片昏暗,那个女孩浑身脏污抱着刚出生
小羊羔满身粘液,眼睛也没有睁开,卷曲乳白色胎毛紧紧粘在身上。它似乎没有呼吸。
时间屋子里四个人,谁也没有说话。
宁馥咬咬牙,俯下身去。
她开始嘴对嘴给刚出生小羊羔做人工呼吸。——小羊羔这是冻僵,应该还活着。
次。
她力气比宁馥大得多,剪刀锋利边缘,堪堪停在离宁馥脸颊半厘米地方。
牧民模样青年手疾眼快地制住徐翠翠,将她手中剪刀拿下来交给宁馥,言不发示意她继续。
“你疯吗?!”徐翠翠嚷起来。
她身后青年健壮又把她拉得紧些,生怕她扑上去在宁馥脖子上咬口。
“徐翠翠同志请你安静,现在帮消毒。”女孩声音清朗中带着种抚定人心沉着。既然人产妇可以侧切,那羊应该也可以。
个年代,在图拉嘎旗这个地处偏僻生产条件落后地方,农村里赤脚医生刚普及新法接生,人产妇还在受产褥热威胁,更别提羊。
这只叫茹娜母羊很可能尸两命。
徐翠翠垂着头,心里不好受。她其实没接受过多少培训,懂得那点点卫生知识全靠自己小时候给赤脚大夫做过几年跟班学徒。
母羊茹娜在干草上喘息着,蹄子已经不动。
宁馥忽然道:“让试试。”
两次。
三次。
她心无旁骛。
终于在宁馥不知第多少次直起身来后,小羊终于轻微动下。
徐翠翠惊喜地大喊,“动,动!它还活着!”她与另个男青年忙不迭地取东西来给茹娜和小羊清理。
“放开她吧。”宁馥淡淡道,仿佛没看到那牧民青年不赞同神情。
那牧民青年犹豫下,还是按宁馥吩咐松开手。他警惕站在徐翠翠背后,似乎随时准备冲上去将她按住。
徐翠翠气眼圈通红,骂道:“赤那,你怎就向着她?”
但连她自己也没意识到,她也乖乖按着宁馥吩咐做,手上动作不停地给剪刀消毒。
五分钟后,小羊终于生下来。
徐翠翠没反应过来,宁馥就已经跪到母羊身边,把她挤开。
反正大家都束手无策,干脆就放手试吧。
已经观察过母羊状态,宁馥吩咐:“给找把剪刀来!”
旁站着那个蒙族小伙子动作很快,不会儿找把大剪刀回来。
徐翠翠大叫:“你要干啥!”伸手就要来抢剪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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