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眼睫下敛,喉结轻轻滚动,视线低缓而压抑,像午夜里浪漫又幽远大提琴。
她听
宋嘉茉头脑发昏,看到那人转过身来。
她捂住额头,连忙开口:“抱——”
抬眼那刻,所有话卡在喉咙里。
咫尺之间,光影摇曳。
这人真实得仿佛虚幻,是梦里梦外看过无数遍样子,眉眼褪去少年青涩,却仍旧带着几分凛然意气,高挑而清隽,仍然是人群里最出挑那个,好像瘦些,变得更挺拔,肩膀愈发宽阔,是能担起方天地模样。
他想起自己也有东西要买,于是点头。
但刚走出不远,这室友临时变卦,将他拽进人潮里。
“今天圣诞节,要不逛逛?”
*
公园里人声嘈杂,乐声轻快。
“你怎也不住家里?”
这个“也”字让他手指停下,很快,陈赐低声:“没什好住。”
没过几分钟,他重新起身。
“院长还在等,先走。”
说罢,笔挺身影很快消失在门口,走得干脆利落,未作停留,只是路过某个房间时,好像很轻、很轻地——
悉空气。
他缓缓闭上眼睛。
小时后,车在陈家门口停下。
陈赐走下车,脚步顿顿,最终推开大门。
预料之中静寂,灯火通明,但坐在客厅只有陈昆。
手中花束怦然坠地,她心脏猛地漏几拍。
下,两下,好像不会跳。
陈赐看着她,微蹙眉心闪过丝难以置信,很快又被抹平。
暗流涌动,悄无声息。
生涩疏离,纠缠亲密,冷空气被无声点燃,四目相对之间,涌起缱绻而生冷白色雾气。
宋嘉茉抱着束花,陪小羊逛完灯展,又去迷宫。
——不得不说,在人满为患公园里,选择走迷宫,真是件很不明智事情。
她几乎是被人潮推着往前走,根本不能自主选择路线,两旁视线被挡住,连呼吸都变得有些困难。
好不容易看到个出口,大家齐齐往外涌。
看着面前宽阔马路,她愣下,很快,被身后人重重推,撞上前面人肩膀。
停顿下。
*
医院离得近,手续并没办太久,临近十二点,陈赐拿到钥匙,住进自己房间。
科教楼环境很好,宽敞舒适,打开窗就能看到对面公园绿植。
对门室友理着平头,热心快肠地帮他布置,并盛情邀请他起出去买个水果。
似是等他会儿,陈昆道:“现在才回?”
“嗯,”他说,“飞机晚点。”
没说几句,他便进自己房间,重新收拾起来。
陈昆就站在他旁边,嗓音略显疲态:“还要走?”
“去医院那边住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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