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找不到合适
表情，这
刻，理智拼命告诉自己不要太明显，可完全控制不住颤抖声音，也调动不出个积极表情。
宋嘉茉到家时，气氛反常态地安静。
阿姨并不在厨房，陈赐也不在客厅。
大伯坐在沙发上，眉头紧锁。
习惯于察言观色少女，在这秒，心头猛然下沉，如同猜到
什
。
可是怎会呢，她安慰自己，刚刚还和陈赐打过电话，在电话那头，他还笑着问自己要吃什。
“走之前，就不要见面。”
少年没说话，顿顿，将那封信放在桌上。
“总得告个别。”他说。
“好，
会放她房间。”
“嗯。”
陈昆站在他背后，开口道：“那时候谈三年初恋，只是分开半年，再见面，也觉得很陌生。”
“等她上大学，会介绍些合适青年才俊。”
“五年很长，足够让她忘记你。等你再回来，她应该有稳定恋爱对象，也快要忘记你是谁。”
走向房间路上，他脚步猛然顿。
陈昆说：“忘也好。”
骤雨仍在倾落，如同末日，世界沦陷。
仿佛只有瞬间，他想很多。
想到她提起梦想时会发光眼睛，想到她再也不愿重温噩梦和过去，想起这些年，她是多努力，才终于融进这个家庭。
他不能亲手将她送回去，就算是死，也不行。
命运看似给出选择，但他又能如何。
怎可能呢，不久之前，这个人还握着她手，让她不要害怕。
宋嘉茉稳稳心神，艰难地走到桌边。
上面摆着张机票，直飞墨尔本，时间是今晚。
眼前猛地白，她险些站不住脚。
陈昆不知何时走到她身旁，开口道：“今晚本来要和陈赐起走，但有点事耽误，所以他先去。”
走到门口时，陈赐又转过身，最后看眼她房间。
楼下司机在催，他收回目光，大步流星地朝前走去，再没回头。
如同害怕再看秒——只用秒，就会忍不住撤销所有决定，重新留在这里。
陈昆目送他离开，然后回到客厅，紧盯着那封信，最终拿出打火机，全部燃尽。
*
忘，也好。
*
思绪混乱，陈赐并没收拾些什，简单带几件衣服，然后把她送玩偶装进箱子里。
半小时后，他走到客厅，手上只有个黑色行李箱，和封信。
“怎这久，”陈昆说，“她快下课，你先坐车去机场。”
——他总不能毁她。
终于终于，少年站起身来，身形在灯光中，重重地晃下。
猛烈呼啸声中，他听见自己说。
“……好。”
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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