蒋宗林心里有数,琢磨改天另作安排,只可惜今天兴师动众要赔人说法,最后又要自食其言。反反复复言而无信,蒋家信用怕是被狗吃,说出去叫人笑话。
忽听蒋措悠悠地说:“为什不。”
跟他兜圈子,老爷子胡子抖抖:“你这小子。宁家小丫头要娶你,你愿不愿意?”
蒋措轻笑出声:“娶?”
老爷子发觉自己用错字,嘿嘿乐两声,拿起刚泡好茶缓缓品口,又嘿嘿地乐:“那小丫头看上你。哎呀,总算有小姑娘看上你。”
蒋措只笑。
老爷子像是急于把砸在手里“赔钱货”出手,喝着茶说:“看那小丫头长得挺好,人也机灵。”想想又补充,“比昭野那傻小子机灵。”
蒋措将泡好茶倒入他面前嫩白茶杯,老爷子看着清香雾气缭绕上升,视线忽地挪到他脸上,意味不明地端详片刻。
“你怎想?”半晌,他问。
“想什?”蒋措给自己也倒杯,不动声色。
“小姑娘。”老爷子说。
蒋措吹吹滚烫茶,水面漾起层涟漪。他眼皮都不抬。
到底是最疼爱小儿子,就算急着出手,也在意他自身意愿。老爷子知道自己儿子是个什样人。
停几秒又道:“你不愿意,就让她再挑个。”
换作选旁人,他既说出口就不会反悔,偏偏是这个儿子。
不舍得。
蒋措也不搭腔,慢条斯理只顾喝茶。
“快百岁还想小姑娘。老来俏。”
“还没百岁呢,九十六。”头发花白老爷子对自己年龄也分外在意,被多报几岁很不乐意地纠正。
蒋措眼梢泛起丝笑:“那给你找个小姑娘?”
“臭小子,没大没小。说你呢。那小丫头刚才选你,你怎说。”
蒋措:“说什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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