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峻德皮笑肉不笑地抽抽嘴角:“哪敢劳动柳侍郎呢,听闻你昨日直接宿在政事堂,连家都来不及回,年轻人也要注意身体啊。”
“唉,为陛下效力,学生真是恨不得长出个三头六臂。”柳知夏朝空无人龙椅拱手,“陛下带禁军御驾亲征讨伐叛逆,今日这早朝可缺不少食君之禄却卖主求荣乱臣贼子,不止学生个在忙啊。”
陈峻德面带焦躁,中书令许道业须发花白,拿袖口扇着风,目光炯炯有神,笑着摇头道:“老夫最近眼花,连文书都看不太清,幸亏有知夏在,陈老兄啊,像咱们这大岁数人,不服老不行,也该退位让贤享享清福啦。”
“诶,您可不老,学生不懂地方还多,还得您从旁指教才行。”柳知夏谦虚道,“学生有副收藏水晶眼镜,是学生老家著名制镜师傅磨制,等明日给您送中书省来。”
“你小子,真不想让老夫歇着啊。”许道业佯装失望地喟叹。
宽阔庄严,他被这份朝会气氛感染,不自觉地挺直腰身,动动肩膀。
大殿门窗紧闭,傅秋锋才接近殿门,就被两名执勤崇威卫横戟拦下。
“朝会重地,无召不得入内。”崇威卫冷冰冰地说。
傅秋锋出示自己录事令牌,然后退后两步,颔首道:“将军不必紧张,在此等候陛下即可。”
那两个崇威卫对视眼,都露出惊奇来,小声道:“阁下就是傅公子?久仰大名!听说您武艺高强,是真吗?”
大理寺卿韦岳也就眼花这个话题插入谈话,沉重道:“最近也感觉眼睛不妙,明明才四十来岁啊。”
“哈哈,多喝枸杞菊花茶!”许道业建议,“大理寺现在连吃饭都得挤时间吧。”
“说起来,都是陛下行动从无征兆,们少卿半个月前才告假回家探望老父,现在急召他
“……不敢当,还是先退远些吧,否则打扰二位将军值守岂不罪过。”傅秋锋暗自擦汗,顺着走廊往旁边撤几步,崇威卫这才强忍好奇重新板回脸。
他有些累,忍不住倚在栏杆上,殿内传来若有若无嘈杂声响,傅秋锋本来无意细听,但没过会儿就忍不住侧耳凝神,习惯性地注意起那些闲聊。
五更早过,殿内百官还未等到容璲,大臣们早已习惯站上两个时辰,在殿上无人管束互相唠嗑然后上奏折退朝流程,纷纷以为今日也不例外。
柳知夏站在左侧第二排,前方就是陈峻德,陈峻德沉着脸言不发,连斜后方工部尚书小声叫他都愣片刻才回头。
“陈侍中最近精神似乎不大好。”柳知夏笑眯眯地和陈峻德搭话,“如有需要学生地方,您可千万不要见外呀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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