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自然是恐惧着胡人,但是这刻,他同样恐惧着本该归属同方北定之人
“……马X狗杂种……等老子……”
“……”
“…………”
柴铎:!!!
不堪入耳!不堪入耳!!
……活……下来?!
他没死?!
柴铎颤颤巍巍地出口气,感知着劫后余生惊喜。
也多亏前几日直面那位谢将军经历,这极大地锻炼他心里承受能力,这会儿飞快地恢复思考能力。
这群人来势汹汹,但是好像是为抓活?
“胡人为大昌势威所摄”这种自欺欺人借口,边以最快速度向南撤去。
就连原本最反对迁都世家们都闭嘴。
——比起家业积累,当然还是命重要。
于是南都之中,又重现当年京城繁花盛景,靡靡之风甚至比之当年更甚。
醉荫楼掷万钱豪客比比皆是、斗盏千金可换美酒被随意挥洒于地,黄金为盘玉做箸、蓝田铺地珠为衬……几乎是被驱赶着离开故土贵族们迫切地想要以此来彰显旧日荣光……
——被抓到可不只是他个,而其余人等显然没有柴大人这“觉悟”。
若是只是这样开口喝骂还好,毕竟语言不通,虽然那些胡人能从语气里判断出这不是什好话,但是却听不懂里面内容。
只是个性格,bao躁些胡人忍不住抽巴掌扇过来时候,喝骂之人口咬住对方手掌,显然是下死力气,鲜血从他齿间漫出,待到挣脱之后,那胡人半边手掌血肉模糊,小指以个极不自然角度垂落着。
咬人汉子往旁边啐口血,明明他刚才在挣脱时候被重锤好几下脑袋,脚下都有些眩晕不稳,他却毫不在意地朗声大笑,露出口沾血牙来。
柴铎只觉得恐惧。
需要俘虏?这是要讲条件?
对生存灵敏嗅觉让柴铎迅速地意识到现状,他飞快明白过来对方需要人质,也就是说,只要他们足够配合、足够识相,似乎不会有生命危险。
“识时务”这点,向是柴大人优势,他飞快地松口气。
然而,这口气还没吐完,差点就岔。
“没种@¥#,有本事恁死老子!”
他们似乎成功……
无人再记得当年仓皇难逃狼狈,柴铎也觉得那些旧事早就随风而散、彻底淹没在旧日尘埃里。
可是当再次、再度遇见这发辫服饰都与中原迥异、身背长弓腰佩刀匕胡虏时,那打从心底生出战栗让他几乎软倒在地。
柴铎觉得就算是换个人来——任何个经历过当年京师遭困之危人——表现都不会比他更好。
直到败落被俘,他才从那僵立中回过神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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