行动本来就定在今天,虽然没料到这种意外,但只要再拖些时间,等到相先生过来就可以。
这想着,顷刻之间,心底便有决断。
他仰头看着那老者,脸上扯出个嘲讽笑来,“‘爷爷’?竟然不是‘爸爸’?”
韩乐年这话落后,对方面上神色陡然阴沉下去。
韩乐年父亲在仪式已经半启动情况下逃脱,确是极大失误。要不然韩埒也不至于拖着现在这个如此老迈躯体,被死气侵蚀大半,甚至连动作都变得艰难。
沉沉死气侵染整个躯壳,要不是刚才那声动静,他几乎以为这是个已经不知道存放多少年尸体。
韩乐年深吸口气,念出那个名字,“韩、埒——!”
那位因为抱病在身、他回到韩家之后直无缘得见韩家家主。
听到韩乐年这声称呼,对方又发出声嘶哑笑,用他那好像漏风破风箱样粗嘎声音道:“按照和这个身体血缘,你该叫‘爷爷’才对。”
——这个身体?
之后,就更是心下沉。
密密麻麻符篆贴满墙面,黄纸上朱砂蜿蜒成扭曲符号,乍眼看去像是鲜血染成。韩乐年眯着眼辨认,但上面绘制图案不是他所知任何种形状。不过这倒也正常,他认识符篆本来就没有几个,对付厉鬼基本都是靠拳头。
这会儿已经无暇细想到底是哪里,bao露,他挣扎着转动手腕、想要脱开身上绑缚绳索。
正动作间,后面却传来声粗嘎笑声。
——还有其他人在?!
——他真是很多、很多年都没有这狼狈!
耷拉眼皮遮挡大半瞳孔,但阴森森视线仍旧如有实质地落在韩乐年身上,好似毒蛇在体表嘶嘶爬过,危险和恶心感同时泛起来,韩乐年甚至能感觉到自己身上应激性地泛起大片疙瘩。
韩埒从头到脚把人打量遍,却突然笑——
“无妨,要不是他跑,还找不到这称心新
韩乐年心下坠。
相先生先前那猜测竟然成真?!
而对方现在这毫不遮掩坦白态度,只能说明……
他打算动手。
韩乐年背着手磨绳子动作没有停,但是脑中却思绪急转。
韩乐年猝然惊。
全身都被绑起来状态很难动作,韩乐年活鱼似弹跳好几下,终于艰难地扭过身去,看到原本在他身后藏在暗处人。
——是个穿着道袍老者。
他已经有些年纪,裸露在外肌肤上遍布如树皮般沟壑,褐色斑点连昏暗光线都遮掩不住、松弛皮肉让整张脸都显得阴森森。
而更让韩乐年心惊,是他身上散发腐朽气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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