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台上红裙逶迤,林珑却有些恍惚。
她琴曲为知音所奏,总不明白愿意盛装登台如绮袖所想……那些人目光只让她烦躁。
不过,她们俩合不来也不是什稀奇事,早从当年就是如此。
“兴许某日抬头,就看见大人坐在台下哩。”
——这是真“好”?
林珑并不笃信。
需要他以身殉之世道、让那般高洁之人蒙垢而亡世道……当真、是、好、吗?
但确实是多少人梦中期许过。
不会再有*员如她父兄般,生正直廉洁,却遭飞来横祸;不会再有百姓,劳作终年,却无粟饱腹;不会再有人被迫背井离乡、流离失所……
可……这世上怎会有这样人呢?
这世道如同洼毫无生机泥潭,将其中挣扎着芸芸众生拖到深处,挣扎不得、于是只能深深陷入。可那个人却不样,他和世间所有人都不同。
他明明可以身白衣、片尘不染地高居池畔,却仍旧毫无迟疑步步深入。他将自己浸入更黑更沉污泥之中,以自己身躯供养、托举出朵盛世莲花。
林珑不认天命、不信贵贱。
可偏偏那人存在却让她知晓,这世上就是有那种人……天生高贵。
将之引为“知己”。
可她后来却渐渐明白,她实在没有那个资格。
这世上也无人有此资格与他并称。
——世间怎会有那样人呢?
林珑从不相信什“人命贵贱”论调。
牡丹般明艳美人如此调笑道,香炉烟气氤氲,给她表情蒙上层朦胧阴影,让人看不清其后真实。
林珑对她最初印象是蠢得可怜又不自量力,可后来却
她花费经年,踏遍四海,帮他看完他愿景世界。
以所见所闻谱作曲。
…………
……
……却再无知音可奏。
*
“这世道会好。”
最后最后,那人是这笑着与她说。
确然,这世道好。
……可那个人、却再也无法看眼这世间。
凭什她命就“贱”?!
明明她当年也是被父母兄长捧在手心、视若珍宝。虽是女孩,取名时却仍旧从家中兄弟字辈,甚至父亲连“字”都早早给她想好——霜节,如霜之节。
可是切变故只发生在瞬息之间,从云端堕入污泥只要夜。她尚不及为那蒙满血色夜哀泣,便陷入更深噩梦之中。
直到有人伸手,将她拉出泥淖。
受过伤雀儿不会再停留于人人类指尖,彼时林珑警惕着周围切,她并不确知,这是不是另个伪装陷阱。她拨动琴曲,与他谈论诗词,但更多时候只是沉默、沉默地观察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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