后来他们去租房——租个破旧平房,因为便宜,小小方院子,房顶都坏,冬天雪化就滴水,家里特别冷。
有讨债人不知道怎找上来,咚咚地砸门,砸墙,那个房子真很破旧,好像剧烈摇晃,墙上都会簌簌地往下掉灰尘。
叶绯跟小小叶桐躲在家里,连灯都不敢开。
那些人很过分,开始只是来敲门,后来变成砸门,再后来是往院子里丢被毒死猫狗尸体。
他们两个都是孩子,能做什呢?
他怀里有淡淡木质味道,沉稳又坚实,像是温暖燃烧壁炉,抚平每个不安深夜。
“黎羡南,跟你说会话吧。”
“好。”
“认真。”
“听着呢。”
他腾出地方。
那都过去多久?
叶绯好像也已经很久没有拆开耳塞,在他身边,总能睡个好觉,黎羡南以前总喜欢晚上起来喝冰水,后来放冰块抽屉里干干净净,黎羡南也开始喝温水。
叶绯被时间惊到那个瞬间,她有点清醒,黎羡南躺在她身边,轮廓清俊。
她碰碰他。
春新是个小城市,那些人得不到满足地回应,人性里恶毒就会被放大,无所不用其极地催债。
后来他们更过分,往院子里扔着火东西,院子角有棵枯树,那团火正好扔在树上,断裂树枝砸破玻璃,将窗帘引燃。
叶桐吓得尖叫,叶绯死死地护着叶桐,叶桐自闭症,大概也就是那时起,叶绯开始害怕敲门,也害怕深夜,总会午夜惊醒,生怕院子里多猫狗尸体,生
他刚应,叶绯就在他怀里支起身子,仿佛鼓足些勇气,终于能对他袒露些什。
“黎羡南,以前很没有安全感。”
那时戴上耳塞,就好像可以隔离掉门外大喊大叫,在爸爸签下那个担保协议,后来对方跑路时候,那些债务都落到她爸爸头上。
那会常常有堆债主每天来讨要钱,爸爸妈妈出去拼命地工作,她家里房子被卖掉,可是还是填补不那个巨大窟窿。
冯仪常常跟爸爸吵架,但也没有办法,生活仍然要继续。
“嗯?”黎羡南闷声回她。
叶绯笑,趴在他身边跟他说,好像说悄悄话,“黎羡南,你有没有发现,已经很久没有用耳塞?”
“发现。”
“从初中开始戴耳塞,高中时候开始依赖,大学时候好严重,哪怕自己在寝室里都会想要戴上耳塞隔绝掉自己,”叶绯慢慢说,“总是睡不好觉,很小时候就没有家,那时开始再也没有睡过个囫囵觉,可是在你身边这些日子,总觉得很安稳。”
黎羡南听着她说,然后伸手把她揽进怀里抱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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