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速战速决,被三明治噎了一下,咳嗽了几声。
正要把包装袋扔进垃圾桶,面前突然出现了一只手。
这只手端着一杯热咖啡,骨节分明,清瘦有力,一看就是养尊处优的手。
空气中弥漫着很淡很淡的烟草与雪杉交融的味道,沉寂清冷,她撩起视线,撞上男人深且带笑的眼,“呛到了?慢点。”
“……”
烟器,轻轻划开,金属钨丝亮起,他把烟凑过去点燃,而后收起来,只有几秒的动作,却像港片的某一帧。
天其实已经零下了,他穿的少,露着的手腕白皙,明明灭灭的灯光,他恰好偏头看了她一眼,咬着烟的动作顿了顿,他弯唇笑了笑。
路灯闪了闪,一切好像变成慢动作。
他笑,青白的烟雾四散,一双勾人的眼,寡冷的像潭中寒玉,覆着一层低沉的霜,笑起来却有种令人心跳顿缓的错觉。
这料峭的冬寒沦为他的背衬,他像什么呢。
“刚买的,拿着吧,冷的话,去里面喝完再走,”他手里拿着车钥匙,“走了。”
——她根本不认识他,却鬼使神差拿在手里。
一辆黑色的车停在路边,双R的车钥匙,他上了车,车窗半落,男人轮廓分明的侧颜,往外看了她一眼,笑意温和疏离,似冰块中的冰花融融弥散成了纯透的水。
那就是他随手拈来的一点好心,好似待谁都关怀,也好似笑也并不真切。
她站在寒风中,目送那辆黑色的劳斯莱斯消失在街口,指尖残存一点一点淡淡的味道,心跳海潮似的浮沉,久久不能平复。
像锦绣缎革烧成了皑皑白灰,空寂,清冽。
叶绯匆忙收起视线,低头继续吃着自己的三明治。
手机再一次震动起来,她的主编给她发来一条消息,是语音消息,她的手指冻得冰凉,点开语音——
“绯绯,我们点了咖啡,外送不过来,你去取了送过来吧。”
然后发过来一串地址,是一家私房菜馆,这本来不是她的活,但也被人差使惯了,小心打字回了个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