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她流产了。”
这事他之前跟曾如初说过。
不小心流掉的那孩子是个女孩,要是还在的话,今年应该也上大学了。
曾如初也记得,手也顿了一下,轻轻“嗯”了声。
傅言真捏着眉心,他还隐约记得那时候言知玉布置婴儿房的场景。
曾如初也学着他这不咸不淡的口吻:“您这意思,是说我在翻旧账喽?”
傅言真:“……”
“那我就想,”曾如初抬起这张纯的不行的脸,又朝他灿然一笑,“翻一翻嘛。”
傅言真被她磨的简直没了脾气,视线相接,他绷不住笑出点声,“行吧,我以前确实……”
话说一半,他发现自己这危机公关还确实难做的很。
但不管怎么说,甲方爸爸这个身份还是要认的,但另一件事上她就没那么容易释怀。
他有那么多前女友,她就看个小哥哥怎么了?
思及至此。
曾如初放下手里的筷子,腾出手将头发别到耳后,朝他微微一笑:
“能不能冒昧地问一下,傅总,您有多少前女友?”
德。”
曾如初听着这冠冕堂皇的一句,抬起眸看他。
可能是底层劳动人民被压迫久了。
要么在沉默中死亡,要么在沉默中爆发。
她眼下,明显是选择了后者。
那个房间就在他卧室隔壁,里面布置的粉粉嫩嫩,言知玉那时还经常会问他这好不好看那好不好看。
他回回都说不好看。
哪个男孩子喜欢粉的花的。
言知玉那会还总笑眯眯的,有时候会摸摸肚子跟他说:“可是妹妹喜欢啊。”
可再后来,
就算他把自己骂一顿,这姑娘怕也笑不出来。
曾如初:“确实什么?”
傅言真抿了口水润个嗓。
二十多年来,头一回耐着性子给人长篇大论的解释:
“我高中那会,就没认识你之前,左昕晗那时候天天找我。我们两家大人以前开了个玩笑,说我们长大了凑一起得了,她把这话当真,老拿来我跟前说,然后我妈吧,她之前出了个意外。”
赵允恬说他高一那会,换女朋友跟换衣服一样。
傅言真捏在矿泉水瓶上的手一顿:“……”
曾如初冷哼一声,又拿起一次性筷子,去扒拉刚端上来的蒜香茄子。
茄子的皮烤的有点焦,一股淡淡的炭烧味。
傅言真这才恍然,一时好笑又无奈:“这都多少年前的事了?”
在傅言真一遍遍给她的策划提要求的时候,她就开始有了点反抗念头。
这念头,怎么压都压不下去。
压不下去的一个重要原因,也是因为压迫她的是傅言真。
她高中苦哈哈地做着一张张卷子、算着一道道题时,傅言真连一次作业都没交齐过。
到头来,她却得给傅言真打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