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这时半会上哪去找会哭灵。副导演欲言又止,却不敢劝导演凑合着拍完算。
很快导演要找哭灵人消息就传到宗继耳朵里,他揉着膝盖站起来,旁边人以为他是要去上厕所,也跟着起身:“等会,跟你起。”
他没说起做什,宗继便想偏:“你也会哭灵吗?那你去吧,就不去。”
“什哭灵?你不是要上厕所吗?”旁人愣瞬,“你会哭灵?”
他惊讶得控制不住声音
念头刚起,导演就拿着喇叭叫停,风好像更大点。
“哭声太小,重来!”
嘤嘤声变成呜咽,音量倒是够,但断断续续,听上去犹如噪音般扰人。
还是不对,导演又喊卡,拍摄暂时中断。宗继他们还留在原地,旁边人收膝盖坐在蒲团上,见宗继还低头跪着,伸手拍下他肩膀:“没拍,不用跪。”
“谢谢。”宗继抬起头跪坐在脚后跟上,宽大孝服遮住蒲团,刚才哭灵妇人正被导演叫到监视器旁说戏。
齐全,把小风扇往移动电源上插,寻个地儿坐下玩起手机。
宗继对此也有所准备,刘旺说,有时候等天都不见得能有上场机会,他从包里拿出耳机戴上,默默在角落记着单词。
这等就是两个多小时,临近中午,他们终于见到拍摄现场。
穿过曲折回廊,入目先是口接近墨色棺材,四周飘着白幡,赫然是灵堂样子。明知是拍戏,宗继仍然对着棺木悄然鞠躬。
棺材旁边放几个草编蒲团,宗继身份是逝者孙辈,属于他蒲团在最后面,离棺材最远靠近门口地方。
其实也不是说戏,妇人除哭没有其他台词,连脸都不曾露,导演叫她过去只是再详细说遍要怎哭罢。
说完,妇人坐回椅子上,捂着脸再次呜呜咽咽。
还是不对,宗继心中叹气,酝酿好悲伤就跟烟样散去。
风更大,白幡猎猎如同要挣脱束缚飞上天去,空气中湿意也更重,汗水渗进额上孝帕中,让人不由暗骂句这鬼天气。
“去重新找个会哭灵来!”导演忍不住着急,再拖下去,等会雨下下来这场戏就拍不下去,都是钱呐。
场务见他们准备完毕,急匆匆跑向导演:“导演,都交代好。”
天气预报显示今日有雨,阳光穿不透云层,空气湿闷,阴沉沉片。带着热气风吹过,白幡无规律起伏,下坠流苏状幡尾张牙舞爪。
棺材旁边坐在椅子上白衣妇人用手帕捂住脸,从喉咙中发出嘤嘤哭声,风吹就模糊不可闻。
不对。埋头跪在蒲团上宗继皱眉,不是这哭。
“卡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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