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以后再说以后再说,我跟你大嫂身子骨好着呢。”陈前进在桌子底下碰了碰周梅的衣袖,示意她莫提进城,“六儿你跟我们讲讲服装厂呗,我听收音机里播你们办了个什么设计比赛?”
陈晚原想趁热打铁把进城的事敲定下来,届时陈勇阳转到城里念高中,夫妻俩闲不住,愿意进服装厂或者干点别的都行,陈前进如此生硬地转移了话题,他只得暂时搁置,顺着他往下说。
夜里到了睡觉的点,众人各自回屋,周梅坐在床头通头发:“你白天干啥不让我接着说?我觉得六儿的提议挺不错的啊,你乐意待乡下你一个人待,我过不了一年半载跟孩子见一次的日子。”
家里的孩子离家一个她心头空一块,全走了她心不得挖空了,叫她怎么活?
“我们是农村户口,进了城没指标,吃啥喝啥,样样花钱买,我们攒的家底要不了两年就
部分是硬中带脆,偶尔一些硬如石子,陈勇阳捏了一根喂给陈晚,差点害得他崩了牙。
陈晚痛苦地捂着腮帮子,对红薯干产生了严重的心理阴影,不敢再碰,洗了手给大伙分礼物。
陈星寄了信,说今年不回家,陈建军知道此事,把人接到了部队过年,于是陈晚将陈星的转运珠一同寄了过去。
高高兴兴地分了礼物,周梅嘴上说着浪费钱,却穿着小皮鞋舍不得脱,陈晚仍旧用手表的那套言论忽悠他们,手工皮鞋有保修期,穿的次数越多越划算。
陈勇阳的礼物是一个军舰模型,他年纪虽小,但对未来已有了明确的规划,打定主意要考军校,学陈建军做一个真真正正的军人。
“露露准备考什么大学?”过年么,小孩问学习,大人问工作问对象。陈露马上高考,俨然是个大姑娘的模样了,小时候性格活泼,长大了反而文静许多,她剪了短发,爱不释手地拿着转运珠,说想考师范大学。
陈露读的文科,成绩同样在学校名列前茅,老陈家这几个孩子,没一个不争气的。陈露的成绩够不上姐姐陈星所在的京大,她的目标院校是京市的师范大学,往后跟姐姐在一个城市,也算相互有个照应。
孩子们一个个都长大懂事了,周梅欣慰的同时偶尔难免忧伤,等他们全考出去,家里不知该多冷清,她和陈前进一年到头怕是得掰着手指盼逢年过节了。
“勇阳他们考出去,你跟大哥到时候搬城里不就行了,何必死守着庄稼?”陈晚宽慰周梅,“二姐五姐他们都在城里,而且等服装厂家属楼有了大户型,刘强会把刘叔和桂华嬢嬢接到厂里,你们还能经常凑一块聊聊天。”
周梅意动,她最怕的是到城里人生地不熟,一天时间难消磨,若是有刘强妈作陪,她倒没那么怕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