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十有八次,那屋子都会亮着。
如今已是子时,那屋子依然还亮着,沈寒霁显然还没有就
哭许久,才缓回神。
温盈知道这个梦诡异,像是在预测些什。
这已经不是她第次做这个梦,但她从没让任何人知道。
她悄悄查过梦中出现过人。梦外,这些人都是真实存在。
这个梦究竟是代表着什,温盈并不清楚,她只清楚若是自己像梦中那样直想不开,压抑着自己,迟早也是郁郁而终下场。
这个让她喘不过气来梦,太真实。
屋中空荡荡,这是她成婚近两年来,不知独守第几回空闺。
沈寒霁说卧榻之侧若是有人,总是难以入眠。
这些独守空闺夜里,她总是说服自己——若是同寝,他会睡不着,休息不好便会在念书上出错,也会拖累他。
温盈不是闹腾人,她总是默默顺从着。
问他可曾对亡妻有过丝愧疚。
他答,未曾。
尚书之女继而追问他可曾对亡妻有过半分喜欢。
梦里边夫君漫不经心挑挑眉梢,淡淡道:“她与而言,只是妻子。”言外之意,并无半分喜欢。
温润声音此时却显得凉薄起来。
梦中惊醒,已全无睡意。深呼吸口气,下床。
靠着屋外檐下灯笼透进屋中微弱光亮,走到洗漱架前,洗帕子,拧干后擦干净脸上泪痕。
挂好帕子后,走到窗前。推开条缝隙,往斜面屋子看去。
那屋子是她夫君沈寒霁居住屋子。
温盈也不知有多少个睡不着夜晚,像现在这样站在窗后,贪恋看向那个屋子。
可现在看着这空荡荡,静得没有半点声音屋子,许是因做个乱梦,所以心底堵着口气,怎都不顺畅。
这口气堵得让人想哭。
温盈确哭。抱着双膝,把脸埋入在膝间,紧抿着唇不让自己发出丝声音,无声哭出来。
眼泪稀里哗啦从眼眶砸下。
也不知哭现在自己可怜,还是哭梦中自己太过窝囊。
话本中还有句话,犹如汹涌潮水,狠狠击打在温盈心底,让她透不过气。
那段话是——在沈寒霁记忆中,他亡妻温氏总是低着头沉默不语,不争不抢,几乎让人忘记她存在。不在数年,他几乎都记不清她究竟长什样。
她离世第八年,官拜宰相沈寒霁依旧未娶。
至于他为何不续娶,温盈虽不知原因,但也知道不是在纪挂她。将来他究竟有没有续娶,她也不知道,因为他成宰相那时她从梦中清醒过来。
怔忪从床上坐起,抬手摸摸自己脸颊,不出意外摸到片湿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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