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什都不想问,他只想让他赶紧出去。
范伸根本没在意他是不是想听,件件地问起来,“陛下是不是想问朱侯爷下场,是不是算计?”
范伸扫眼皇上。
见他激动地张着嘴,也没指望他能吐出个字来,干脆地认,“没错,是。”
“还有朱贵妃,很早便知道她是朱侯爷养出来匹瘦马,倒也不至于人尽可欺,不过是心思肮脏些,早年想抓住朱侯爷把柄,不让其轻易出卖自己,才玩出戏码,将朱侯爷算计进去,其余,还真没有发生什。”
他清楚地知道他是个什样人。
他做不到太子那样顾全大局,君子所为。
范伸用最简单粗,bao法子,让皇上签下那份自己替他列举出来罪己诏。
如皇上所想,他所有恶行和见不得光东西,范伸都无比清楚。
写起来,自然是得心应手。
是这幕。
身形笔直地坐在那张木凳上,静静地看着曾经那个阴狠毒辣帝王,时隔十几年后,在自己面前,慢慢地变成个苍老无用可怜老人。
眸子深处波涛轻轻地翻涌而过,倒是比事先要平静很多。
许是这些年,自己在谋划过程之中,早就预料到今日结果,临到跟前,便也没有过多激动。
范伸将目光从那张苍白脸上挪回来,又从袖筒里拿出张纸。
皇上那双原本已经如死灰眼睛,突地又动动。
范伸笑,又告诉他些事,“朱夫人身边那丫鬟,实则没有听到什秘密,只不过你们个个做贼心虚,非要致人于死地,秘密是告诉她,文王也是故意安排,云湘阁那位画师,也是提前安排好。”
皇上尽管已经知道这些年,他定做很多阴谋。
皇上连挣扎力气都没,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手指头按在白纸黑字之上,张大嘴,用尽力气,呼声,“王兆……”
王兆人呢。
他去哪儿……
范伸由着他叫,没有半点慌乱,将那罪己诏收好,重新放入袖筒之后,才又抬起头来看着他,问道,“陛下还有什要问吗?”
皇上急促地摇头。
纸张最上方,赫然几个字,异常明显。
罪己诏。
范伸将那张纸抖开,也没拿给皇上看,再次弯身,从被褥上抓住皇上只颤抖不止胳膊,拖到床榻之外。
如同那日文王取血认亲般,刀子划在他指腹上。
将那流血不止地手指头,对着那份罪己诏干脆地盖上去,“罪状都替你写好,不用再让你自己去想,这些事,直由代劳,今日也算最后次,为你效劳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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