里头那人已经卷缩成团,只露出个头顶。
范伸唇角扬扬,缓缓地躺下去。
阵沉默。
姜姝脚麻,刚动下,范伸胳膊便伸过来,将她埋在被褥底下那张脸给捞出来,轻声道,“还是太笨,为夫教你,该怎生气。”
姜姝瞬睁开眼睛。
良久,没见动静,姜姝正欲再往里挪挪。
身上被褥却是突地被掀起,凉意窜进来,姜姝还未反应过来,只脚便被范伸擒住,“别动。”
姜姝惊愕地回过头。
范伸手里正拿着草药罐子。
也没看她,只将她那只脚又往自己怀里拽拽,拖在床外灯火下,轻轻地揭开面上层白纱,将她脚上药渣子擦干净后,才从药罐里挖出草药敷上去。
……”
说到最后,春杏都觉得难以开口。
姜姝口气憋在胸口,眼皮子直跳,“那狗东西……”
话音落,屋外便是阵风,夹带着雨点子,拍得窗户“啪啪”阵直响。
姜姝咬牙立在阵,终究还是磨不过,眼睛闭,又蹦着条腿,去开门,立在那门槛边上,看着那正坐在孤灯冷屋里人,嘴张几回,才捏着声音,道,“天色晚,世子爷该歇息。”
范伸侧过头看着她,“下回再有这事,千万别同自己过不去,若非遇上,你今儿难不成还能饿着肚子?最后还不是得给开门……”
适才见他为自己换药,姜姝心头气儿好不容易压下去,如今又被他句话给激出来。
转过头,湿漉漉双目瞪在他脸色,想听他能说出个什花样来。
范伸却不急不躁地同她讲起道理,“聪明人生气,不是让自己难受,而是让对方难受,甚至对方感受不到你在生气,见你却能自行惭愧,食不下咽,主动去怀疑自己,找自己错处,再来同你认错,那时候你便能掌控
之后再裹好纱布。
动作娴熟,比上陈大夫。
收拾完,范伸拉下她裘裤裤脚,将她脚放回床上,抬起头看向她,“再敷夜,明儿就轻松很多。”
说完,又起身去里屋净手。
再躺下来,原本裹在姜姝身上被褥,此时倒是给他余半出来。
说完也没去瞧他,回头便去床边上,蹭绣鞋,拉上被褥后,眼睛闭将自个儿捂个结实。
过阵,屋内便有动静。
里屋里水声传来时,姜姝翻个身,捂住耳朵,努力让自个儿先入眠。
然等那人出来到跟前,姜姝还是没能睡着。
跟前幔帐被掀开,灯光穿透眼睑,姜姝眼皮子便下接着下乱跳,将自个儿缩成团,给他余出大片地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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