范伸半晌没见姜文召应答，才转过头，跟个似无事人
样，全然没觉得自己哪里失仪，哪里丢人。
姜文召咬着牙。
范伸也不急，目光落在他脸上，平静地等着他。
僵持
片刻，姜文召才道，“范大人，里面请。”
姜文
姜夫人瞬间脸色煞白，猛地抓住姜文召
衣袖，“老爷，滢儿她是您最疼爱女儿啊。”
姜老爷铁青着脸将衣袖从她手里抽出来。
姜夫人再扑上去，便扑个空。
等姜老爷匆匆地赶到前院，范伸已经进门，正立在姜家进门那块石头跟前，卯腰瞧着上头雕刻姜家祖训。
当年姜太师，倒是威风。
姜家二姑娘姜滢昨儿个还在幸灾乐祸，如今却脸绝望，在西厢房内“呯呯嘭嘭”阵砸好几套茶具，悲切地呜咽，“凭什
呢，要说姜家姑娘，也是她姜姝在先，她怎不进宫……”
可昨日侯府已经来姜家提亲，许姜姝，三姑娘今年尚未及笄。
如今能进宫就只有她。
她也不过才十五，她不想死。
姜滢砸完器件儿，又哭着跑去主院找姜老爷和姜夫人，这会子倒是全然忘记昨日自己同三姑娘说过那话，姜府得罪不起侯府。
屋子人，谁也不敢吭声。
姜老夫人气归气，可宫里牌子已经发下来。
姜家就三个姑娘，都是嫡出。
礼部给那牌子上并没有记名，已经算是给姜府情面。
谁进宫，这是让姜家自己选。
奈何子孙不齐。
“范大人。”姜文召迎上前招呼道。
范伸直起身，脚步却没动，甚至连目光也没转，直接问，“姜姝呢。”
姜文召尽管再好脾气，这回也没什好脸色。
昨日范伸造访并不光彩，今日再来，虽正大光明走回正门，开口却是先问人家姑娘。
姜老爷坐在屋内，捏着拳头言不发。
姜夫人被姜滢哭心都碎，顾不得那多，几次催身边人去问，“可将媒人追回来？”
得罪谁她先且顾不上，她得先护住自己女儿。
姜夫人连使三个丫鬟出去。
正是这节骨眼上，门口小厮却进来禀报，“老爷，范大人来。”
姜老夫人冷静下来，便让人给姜老爷带话，“莫说
偏袒谁，姝丫头身子骨带病，本就无法参选秀女，他若是听信谗言，想弄那些鬼把戏，可得好生掂量掂量，侯府同圣上是什关系，争不争人不知道，但往后姜府也就别想在这长安城里安生。”
昨日侯府在姜府人眼里，是狼窝虎穴。
今儿那皇宫，便是彻彻底底坟墓。
进去，可还有活路。
半盏茶功夫，姜府上下都知道消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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