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带回四镇。”
魏三郎咬牙道:“有,有重要军情。”
“什样军情?”
郑二郎警惕问。
虽然此人自称是友军,番号也对。
他咬得如此用力。
以至血水从口中渗出。
干涸喉咙嗅到如铁锈般咸腥味道。
这种感觉,提醒他还活着。
提醒他要将兄弟们那份活下去。
都是大唐军中袍泽脸庞。
他们永远留在碎叶水边。
永远留在怛罗斯。
夜晚时,魏三郎和萧二郎甚至能听到风中传来战友们不甘咆哮。
前进,前进!
无法形容,次次被敌人像是撵猪狗样追杀,被敌人将兄弟们砍翻在地,亲眼看着袍泽被割去头颅憋屈。
逃到碎叶水边,看着被染得血红河水放声大哭。
那是兄弟们血。
当最后看到雾气中,河岸边突然多起来高高山包。
走近时,闻到刺鼻血腥气。
他随时可能会晕倒。
数月逃亡,身伤病、饥饿、疲劳。
全靠股意志力在撑着。
“裴大都护?你要见
…该不会薛将军他……”
“不是,们不清楚将军如何,兵败时候,各部四散奔逃,们这旅承担诱敌和阻敌之责,战至日夜,等天亮时候,追击们突厥人撤。
们从死尸推里,又救起十几名袍泽,然后向着四镇这边撤退。”
萧二郎苦笑道:“路上经历好几拨敌人,也遇到数十名兄弟旅残军,最后快到疏勒时,被突厥人探马追上,番厮杀,最后只剩们两人,其他人都……死。”
说出死二字。
但不能排除,被敌人诱降甚至投敌可能。
还需细细审问番。
如今局面,万万大意不得。
“带们回去……要见,裴大都护……”
魏三郎声音仿佛踩在棉花里,虚弱不堪。
报仇。
报仇!!
直到杀光那些大食人。
将那些突厥人碎尸万段。
只有以血,才能洗涮大唐战败耻辱。
杀贼!
杀贼啊!!
大唐万胜!!
种惨烈和悲痛之气,从心中涌起。
虚弱到极点,几乎随时会摔倒魏三郎,狠狠咬着嘴唇。
看到张张狰狞而恐怖脑袋。
个个唐军头颅,还保留着生前最后样子。
好像时间永远凝固在与敌人殊死搏杀那刻。
张张脸,或愤怒、或不甘、或恐惧、或绝望。
那张张脸,都是熟悉脸庞。
心头如放下千斤重石。
条昂藏陇右大汉,时止不住悲痛,泪水滚落下来。
死,都死啊。
难以想像,这数月以来逃亡生涯。
次次从敌人弯刀中挣扎求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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