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弘低下头,用衣袖擦拭着脸颊泪水。
“母后……”
他声音低沉:“想念父皇,能否让见见父皇?”
在这刻,他无比思念父亲李治。
大唐圣人。
若还不听,那打杀便罢。
这般刚烈话,简直难以置信,是从个少女口中说出。
数十年来。
武后母仪天下。
以无数柔情胸怀,包容皇帝,以过人手段,统驭后宫。
这与父皇,与那些老师往日教导截然相反。
不是说水能载舟吗?
为何在母后这里,变成韭菜?
好像人命只是数字般,冰冷无情。
武媚娘还在淳淳教导:“将无能,累死三军,大唐皇帝,就如军中统帅,必以铁腕治国。正所谓慈不掌兵,岂能有妇人之仁。”
他提着衣裾,几乎是飞奔到武媚娘身边,跪在她脚下,抱着她哀哀哭泣:“母后,死,死好多人,儿臣……儿臣好害怕……”
武媚娘起先还保持着耐心,待听到太子抽噎着讲出经过。
脸色顿时沉,叱道:“不许哭!你是国之储君,你是大唐太子,如今监国,哭什?”
“可是母后,关中……关中士卒,还有百姓……”
“不过是死些人罢。”
越是执掌权力,就越是年轻,精力旺盛。
武媚娘正是这种人。
这点上,纵是太宗和李治,都比不上。
“母后!”
见到武媚娘,李弘眼里泪水终于忍不住,夺眶而出。
尽管,与母后相
以过人精力,辅助李治理政。
以致于连李弘都忘记,自己母后,是个什性格。
那是外柔内刚,手段极为酷烈武后啊。
据闻母后早年曾入感业寺为尼。
但为何,为何……
李弘更加懵。
这刻,他竟分不清自己与母后,究竟谁是妇人,谁是男儿。
仿佛此刻武媚娘,又回到当年在太宗面前,手执钢鞭驯马时候。
若这马不听话,便用针刺它,用鞭子抽它。
再不听话,以大锤锤它。
武媚娘冷静道:“天下何处不死人?大唐百姓千万,就算关中死上些,也不伤筋骨,何况百姓就如韭菜,过些年,又能生出来,何须如此?”
这番话,将自小受孔孟之义教导,受李治教导李弘,听得呆。
“母后,可是,可是……”
可是什,他时说不出来。
但李弘本能感到不对。
连日来辛酸、恐惧、孤独、委屈,随着泪水同涌出。
“弘儿,怎?来,过来让母后看看。”
武媚娘诧异停下笔,向李弘招招手。
“母后……”
向守礼太子,此刻忘记平日大儒们教导,忘记身为太子礼仪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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