尉迟恭摆摆手,让他不要插话,接着道:“其实如果你愿从军,老夫可以扶你程,将来有军功在手,只要不是谋逆之罪,就算是赵国公,也动不你。”
“姑丈,不是没想过,而是,要是走,阿娘无人照顾,而且在长安也有不少亲朋故旧,现在都仰仗着,若走,只怕他们要遭人欺凌。”
苏大为说得隐晦,但是尉迟恭却听明白。
苏大为是舍不下在长安亲人、家业,还有生意。
终究时代不同,不是大唐初创。
在天下大定后,又懂得放下军权,安心做乐家翁,能善始善终。
像这样名将,古今又有几人?
实际上,尉迟恭只怕是直被人低估,都被他粗豪外表给欺骗。
对,说到外表粗豪,大唐如今还有位名将,就是那浑不吝程咬金。
不过比起尉迟恭这种看似沉默寡言,传统武将做风。
二来,通过长时间暗中观察,他对苏大为为人,也颇为认可。
这可算是笔“投资”。
如果苏大为自己不争气,哪怕是亲戚,也得不到这般待遇。
毕竟,想攀附当朝鄂国公“亲戚”,多去。
苏大为细细品味番尉迟恭话,向他感激道:“也正有此意,接下来段时间,蛰伏下来,韬光养晦。”
天。
夜色沉沉,微凉。
不过却挡不住气氛融洽,谈兴正浓。
“阿弥,最近几件事,你太出风头,年轻人,锋芒毕露,不是好事。建议你低调些,沉住气,未来多是机会。”
“姑丈你是指……”
程咬金给人感觉,就透着股痞气。
那是混江湖混到骨子里才有圆滑世故。
这点,苏大为从程处嗣身上,偶尔也能见到。
放下酒碗,尉迟恭脸上忽然流露出丝伤感:“老,这副身子骨也大不如前,还不知有几年好活。”
“阿耶!”尉迟宝琳大惊。
“嗯,你能如此想最好。”
尉迟恭举起手里酒碗,与苏大为、尉迟宝琳碰下,然后仰脖子,咕嘟咕嘟喝下大口。
不愧是军旅出身名将,喝酒也是豪气干云。
苏大为在心中暗想,大唐名将中,若论眼光见识,懂得收敛自己,首推李靖,其次,恐怕就要数尉迟恭。
在该立功时,奋勇争先,当仁不让。
“上次想让你去军中,混个军功,这样也可以暂时避开长孙无忌,现在看来,他应该没这多精力盯在你身上,你只要低调些,应该无事。”
尉迟恭向苏大为指点道。
别小看他说这番话,这话,可以说是推心置腹。
要是换个人,尉迟恭是绝不可能说这些。
来,大家是亲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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