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张纸随她倏然起身的动作,
给LANCE。
她坐在椅子上,抽出来,细细地端详了下。
混乱无章的画面,温柔的线条,中间一块孤独的空洞。
很孤独。
当时她一时兴起来了灵感随手画的,现在看来真是一幅拙作。徐宙也前几天还说冷嘉绅让她画了画儿拿去给他看,她最近是该好好练练手了,都生了。
好像睡着了。
南烟张了张唇,还是尝试唤他一声,“怀礼,这个你平时怎么吃?吃多少?”她一字一顿报了下药名。
怀礼没睁眼,轻轻呼气,“不吃那个。”
“那你吃什么?”
“你不是买了吗。”
南烟便起身去了客厅。
怀礼又睁开了眸,转头,望着她背影出去。
饮水机里的水不到二十度,是凉的。
南烟仔细看了圈儿上面七七八八的按钮,按了一个,就咕噜噜地自动开始烧水了。很好用。
冰箱里有冰块儿,他家有常备药,种类还很多,她还买重了一种。
好像不是他说他病了,说要她帮忙买东西她才决定来见他的。
他说想她了的时候,她好像就作了决定。
怀礼便很轻地笑,“我还以为你不会接。”
“为什么?”南烟有点好笑。
“你跟你朋友在一块儿好像都很开心,”怀礼又回头看她,笑意微微的,“没准备复合吗?”
正想着,一个电话打了过来。
陌生号码。
南烟警惕了下,隐隐觉得是郑南禾,才犹豫着已经接了起来,怕扰到怀礼,放低了些声音,“喂。”
“烟烟。”果然是郑南禾。
南烟磕着手里的打火机,从椅子上起来,“你又换号了啊。”
要吃她买的啊。
南烟心中琢磨了下,应了声“好”,就又出去了。热水还有点烫,她接了一杯在一旁晾着,在他家四处走了走。
然后,她看到了那幅画。
夹在一叠资料中,露出了个角。
落款处一朵雏菊的标志。
他也没吃。
看他平时也不像不会照顾自己的人。
南烟看了下说明书,有一盒上面标注了“剂量请遵照医嘱”,她又进去找他。
房间没开灯。
昏晦的光线洒落在他床畔,他朝着她的方向,五官轮廓全然经得起这样的粗描,很沉静。
“哎怀礼,我怎么听你这话,好像在吃我醋啊,”南烟眼睁睁瞧他又倒回了卧室的床,躺下了。
她也坐到他床边,替他掩了下被子,要同时在他脸上看出一些端倪似的,眼神直勾勾,“是不是?”
怀礼阖上了眸,手背搭在额头,沉沉地笑:“帮我倒杯水吧。”
“你吃药了吗,”南烟看了他一会儿,“再吃点药?”
怀礼闭着眼,轻轻点头。眉心舒展不开,好像真挺难受似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