话说至此便戛然而止。
徒留不知是真是假的无尽惋叹。
南烟一手支着脑袋,百无聊赖地望了眼那处空荡荡的高坡,“冷老,其实有时候,这跟画得早晚,时间长短,也没什么关系吧。”
“哦?怎么就没关系了?”冷嘉绅向后靠了靠,颇有点儿倨傲,“最起码我可以说,小徐他外公的作品再过十年一定能卖个不错的、够他吃喝一辈子的价钱。”
“这话也没错,”南烟笑了笑,语气轻缓:“贝尼尼1
“自己珍藏的宝贝还是不要随便带出门的好。”
徐宙也望着飞远了的那球,没回过神。
怀礼收了杆,观察了下走势,有条不紊地入了洞。
他转头,依然是副赞赏的口吻,对徐宙也说,“你外公的画真的很不错。”
徐宙也眨眨眼,对面男人的墨镜上映出他展开的笑颜:“谢谢你啊,不是在安慰我吧?”
“好。”徐宙也站到怀礼刚才的位置,叫来球童放了球。握住球杆,调整一下姿势。屏息,挥杆,发球——
哒的一声响。
球高高飞过长坡之下的水池,又快又准,稳稳入了洞。一击即中。
“……不会吧。”徐宙也自己都很惊喜,有点反应不过来。他刚跟冷嘉绅打的时候发挥可没这么好。
怀礼望了眼,赞赏地笑起来:“可以啊。今天第一次打?”
“实话实说而已。”怀礼心情不错,退开一步让出位置,“该你了。”
“好。”徐宙也就位。
“下一杆我们去下面打吧,那里比较平坦。”怀礼提议。
“可以可以。”
冷嘉绅瞧见他们下了长坡,同南烟遗憾地说:“小徐呢,是个悟性很高的孩子。他外公也是,悟性很好的,接触岩彩两年作品基本就能拿出手了,就是如果能再早画两年,或者多画两年——”
“算是,不过以前看我外公和别人打过,老听他说怎么怎么打,”徐宙也不好意思了,挠了挠脑袋后面的小辫子,感觉自己还是有点太班门弄斧了,“还是你打得比较专业,我碰运气罢了。”
“第一次打已经很不错了。”怀礼和他交换位置,调整角度,准备第二杆。顺着长坡,他望了眼下面的高尔夫球车那边,漫不经心地问:“今天是那位先生想买你外公的画么。”
“是啊,这不是还没谱儿吗,”徐宙也看着球车上相谈甚欢的二人,也不知道南烟和他聊得如何了。他有点烦恼地说:“很难碰上你这样好说话的买家了,我开始也以为冷老很好说话的——结果呢,我跟南烟都把我外公珍藏的几幅画儿搬到球场来了,他现在也没看一眼呢。”
怀礼轻声笑了笑,扬手——利落地挥杆下去。球应声飞出。
沉缓嗓音回荡在倏尔掠过的猎猎风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