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就在外面,想见不能见,心里真痛得刀割似。音楼靠着喜鹊登枝隐囊发怔,不敢问彤云,怕外面人听见,唯有拿眼神询问她。彤云脸无奈,扶她起来靠着自己,凑在她耳边说:“他挺好,万岁爷把批红交还给他,主子您歪打正着,又帮上他忙。您这叫旺夫啊,要是能坦坦荡荡在起,那还得!”
她欢喜,勾起浅淡唇笑,“看来病得是时候,万岁爷要安抚他,也得师出有名。这趟拿回批红权,西厂就不足为惧。”
爱个人,无时无刻不在替他打算。彤云突然觉得她主子是最可怜人,她默默忍受那多,多少日思夜想、多少担惊受怕。她和那些有家族撑腰妃嫔不同,她真是个人,两头皆茫茫,她什都没有。
喝药靠在彤云肩头,静静听外面交谈,听到他声音,她心里莫名沉淀下来。他来回禀东厂捉拿狐妖经过,多费尽心机险象环生,最后好歹拿住。拷问过后才知道那女人不是真狐妖,不过会些小
兴处想,想想要吃什,想想什款式衣裳好看,明儿叫人进来裁秋衣。等你好朕陪你出去,到大觉寺还愿酬神。你那串半吊子佳楠串子没开过光吧?拿到供台上念几轮经,带佛光鬼神就不敢近身。”
肖铎听见提及佳楠珠串心上震,他记得,是那天逛夜市随手买来送她,没想到她还带在身上。
他下那样狠心说不见她,可是仅仅听见她声音他就有些支撑不住。以前场景像拉洋片样幕幕从眼前滑过,她中毒,他寸步不离、五内俱焚,现在换人来照料,他只能隔帘听着,因为不得传唤没有资格进配殿里去。
茫然站着,眼睫低垂,表情和姿势都控制得很好,可谁也不知道他里头是空心,轻轻捅就坍塌。
彤云站在边上看好半天他都没察觉,她不由哀叹起来,嘴上再厉害有什用,有本事心里不要想。明明都撒不开手,但是隔山望海又不能到起,实在是太苦。
她过去纳个福,心想若是有什话要带进去,她可以代为传达,哪怕是问问娘娘病况也好。可惜没等来,他僵直站着,对她视而不见。她只得绕过垂帘进去,西边槛窗半开,外面光线从竹帘边角和间隙里透进来,青砖上铺满道道虎纹。
“万岁爷,主子该吃药。”她端着红漆茶盘过去,“奴婢来时候看见肖掌印在外头候着,想是有事要回。”
皇帝唔声,也不急,端过药碗来拿勺搅搅,打算亲自喂她。
音楼摇摇头,“您政务要紧,这儿有彤云,她伺候就成。”
皇帝这才把碗搁下,撩袍出配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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