两个人在罗汉榻上扭打成团,折腾累都平瘫下来,枕着竹枕,勾着手肘,她靠在他肩头慢慢说:“爷们儿有时候叫人信不实,也有点怕。老家个寡妇,年轻时候和族里表亲好上,丈夫死后她当家,被那个表亲骗走田地房产,最后靠人布施过日子。那个表亲倒过得滋润,还娶几房年轻漂亮妾,全是用她钱,也不管她死活。”
他嘟囔句:“所以女人得擦亮眼睛,别听两句甜言蜜语就找不着北,好男人不摆花架子。”
他还有脸这说,以前自己简直满头插花,这会儿正经起来,说得响亮。她抿嘴笑,侧过身来推他下,“你说昨儿……会怀孩子?”
他皱着眉头笑,“你究竟不懂,傻得厉害。”压低声儿在她耳边说,“你还是清白身子,要不今天该下不来床。”
她听有点惆怅,原来还是没成事……那就下回吧!下回给他补补,也许就举得男。
阴会儿阳脾气叫人头疼,他无奈在她耳垂上捏捏,“你除卯着劲儿同闹,还会什?就这样让你回宫,你不得恨辈子!”
她讪讪笑笑,似乎还是不大踏实,“万皇上下令让东厂寻人,你办事不力,岂不是白给皇帝打压你机会?”
他倒看得开,“有得必有失,不起罢东厂提督衔儿,反正那位置原该由秉笔太监任,让给闫荪琅就是。这六年来早已盆满钵满,退回内廷做掌印,也如鱼得水。”
她不痛快,醋味儿四散,“在女人堆里打滚,很舒称吧?”
他品出滋味,笑道:“那些后妃也不好应付,哪里能舒称呢!好歹再熬两年,等时机差不多就称病,慢慢卸肩上差事,到时候或是远航,或是归隐山林,全听你。”
他低着头,西窗下抹斜阳打在他袍角上,眼里是细碎温暖和柔情。
就算需要时间,只要给她希望,不管多久她都愿意等。她把脸贴在他腰间玉牌上,冰冷片。她说好,“但愿皇上罢你官后不再重新启用,届时咱们舒舒坦坦地走,没人满世界追逼,能过两天好日子。”
他也向往,抬眼看窗外天,似乎看得见未来似,“养几只鸡,生几个孩子。还有叭儿狗,你喜欢买给你,别稀罕别人。只狗就叫人勾走魂儿,那点出息!”
她嗤地笑起来,敢情他还惦记着那天皇帝说给她预备只狗做伴呢,这人心眼儿其实很小,平时装模作样摆架子,件小事在心里埋那久。
他见她取笑,伸手挠她痒痒,“好笑?哪里好笑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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