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时候人很奇怪,仿佛喜不喜
叫你不得安生。”皇帝道,在正座上坐下来,两手抚膝看她,“朕瞧你气色还好,在这里住惯?”
音楼欠身应个是,“承蒙厂臣照应,切都好。奴婢进提督府这些天,吃穿用度都是厂臣亲自过问,他头忙着差事,头还要照应,真不知怎感激他才好。”
她绵里藏针这通,面上是在替他邀功,心里大概不无嘲弄他意思。肖铎听按捺下来,躬身道:“娘娘纡尊在臣府上,寒舍蓬荜生辉。能为主分忧伺候娘娘,是臣职责所在,娘娘这话言重,臣愧不敢当。”
音楼还在为傍晚事生气,知道他这样媚宠,无非为拿她讨好皇帝。她有些恼恨起来,索性送他程子,因转身含笑对皇帝道:“皇上若是怜,就替好好赏肖厂臣吧!厂臣这样不辞辛劳,心里委实过意不去,皇上就这白白瞧着难受?”
这神来笔华美转折叫皇帝心头漾起来,看来肖铎果然说服她,原先像头倔驴似,这会儿居然懂得君须怜。他是那种功过完全可以相抵当权者,白天吏部报上来什“立皇帝”惹他勃然大怒,现在看看肖铎忠君之事,火气顿时消大半。不过批红缴便缴,赏赐还是不能少,桩归桩嘛!
皇帝打量那张尚且稚嫩脸,她羞答答低着头,大约没有这和男人说过话,连耳朵根都红起来。这小模样当真惹人怜爱,他心痒难搔,养在别人盆里水仙不去触碰它,看着它天天丰艳,慢慢开出花,倒比随手可以攀摘妙趣得多。
皇帝心情大好,颔首道:“厂臣辛苦,朕都瞧在眼里。候着吧,回头宫里自然会下旨意。”肖铎磕头谢恩,他三言两语打发,只管就灯看美人,看半天想搭话,又发现称呼是个难题,叫太妃似乎不合时宜,想想还是直呼名字方便。等进宫先复太妃位,看准时候请太后示下,再另外册封也无不可。
叫皇帝单坐着不是方儿,肖铎呵腰道:“主子这时辰出宫想是没有用过晚膳,臣这里备宴席,请主子和娘娘共进。”
皇帝道不必,“出宫前用几块小食,不好克化,到现在还囤在心口。朕晚间有晚课,不能在这儿久留,没叫太后知道怪罪。朕就是来看看音楼,说几句话罢。”
音楼听见他叫她名字不由抬起眼来,皇帝和颜悦色,在上首端坐着也没什架子,看上去像寻常富家公子。要论相貌,慕容氏美名是历代皇族中拔尖,鲜卑人五官立体,到他这里也是样。尤其那眼眸,深得幽潭也似,要是把面貌和性格拆分开,高高立在庙堂之上,倒可以用来糊弄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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