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应个是,“臣妾是鲜卑人,鲜卑人没有裹脚习惯。先祖是马背上颠腾出来,女子也不像汉人小姐尊养在高阁,万要骑马,缠足行动不方便。”
皇后似乎有些惆怅,“说起来,这会儿也该放足。辈子站在枯死断肢上,想来也甚锥心。”
音楼明白,要取悦人不在,就没
以前听人说,上吊死人来世口齿不清。上辈子舌头缩不回去,下辈子就是个大舌头。”
皇后古怪地瞥她,“那你怎没死?”
音楼噎下,总不能告诉她自己是有人相救,想想道:“臣妾也不知道,可能是阳寿未尽,阎王爷不肯收吧!”
她哦声,“那你命真够大!可是福焉祸焉,谁又说得清呢!或者死倒好,没死得在陵地里点灯熬油,耗得油尽灯枯,辈子也就到头。”
音楼道:“娘娘最是福泽绵长人,不像们似。不管将来谁登基,娘娘偏安隅仔细做养身子,其实还有很多东西可以打发时间。斗斗促织啦,养养鸟儿啦,做个富贵闲人,也没什不好。”
皇后有些自,bao自弃,她从嫁给大行皇帝起就直掌权,不管后来邵贵妃有多受宠,后宫宫务也直是她个人说算。现在冷不丁把大权都收走,她心里发空,虚浮着,不能脚踏实地。这种孤魂野鬼似迷惘,怎是个胸无大志小小妃嫔能够体会!她长长叹息,“只是难过,把日日雕琢利剑临阵倒戈,你知道这种滋味?”说罢苦笑着摇头,“你不懂,最好永远都不懂……问你,贵妃尸变,这个说法你信?”
音楼不是傻子,有些话不能说,即便肚子里都明白,嘴上也定要守紧。傻乎乎人活得长,太通透像玉,个不留神就磕碎。她装模作样打个寒噤:“没进宫前也听乡里人说起过这种事,比方说儿女哭祭,眼泪千万不能落在亡人身上,闹得不好就要成僵尸。等几年后出棺先喝亲人血,喝就能成精,道士管那个叫旱魃。所以贵妃娘娘惊尸,也不是不可能。灵堂里有属相冲克是大忌,好些人不忌讳,其实还是有些说头。”
皇后白她眼,没甚兴致听她说这神神叨叨事。原本是想排解心中忧闷,至少找个能附和她人,结果这是块迂腐烂木头,说什都信,整天疑神疑鬼,看就是难成大器榆木疙瘩。
皇后不耐烦她,却也不打发她,步步朝坤宁宫走。她是小脚,在音楼看来像羊蹄,不能稳稳当当落地,真正弱柳扶风模样。她怕她跌着,愈发尽心地搀扶她。
皇后发现她两只手道上来,知道她没伺候过人,闲闲问她,“你没有缠足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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