赖立群应声,对锦衣卫道:“下锁!开门!”
步辇前方百余位锦衣卫齐声应是,将会极门门栓下,轰隆隆打开,穿束甲整装待发锦衣卫齐步走出会极门,将众臣赶下礓磋,跪在皇极殿广场下,待警跸【注2】结束,皇帝之辇便自会极门入,停在抱厦下。
足够。
*
会极门曾在太祖时期被烧毁过,后来在孝帝时便重建成现在这般模样,抬地丈高,前设礓磋慢道【注1】,两侧值房有随堂太监值守,大臣们若有不愿意从内阁递交奏本,便可直接呈递道会极门值房,每日班,由随堂直送养心殿。
平日里若无召见,大臣们亦不可能入尊义门进养心殿面圣。
故而会极门变成除御门听政和内阁递奏疏之外,诸多大臣与皇帝之间最紧密最私密联络纽带。也正是因此,朝内若真有什事情引起轩然大波,会极门必然成为众臣汇聚、喊冤之地。
司狱站起来道:“给他上夹棍!”
“……别费心。”曹半安劝他,“没用。”
司狱被个阉人羞辱,恼羞成怒,狞笑道:“不招?贴加官!弹琵琶!点天灯!不信你不招!”
狱卒拽住他往大狱深处刑房拖去。
“走开。”曹半安又道,“你们挡住……窗户里,最后束光线。”
棍上!”司狱怒道,“贱骨头不知好歹!”
狱卒用敲棍使劲儿敲打杨柳木,拶夹剧痛让人生不如死。
可曹半安还是没有惨叫,更没有求饶。
他死死咬紧牙关。
牙齿崩裂声音,在监狱里都隐约听得见。
赵煦沿紫禁城东侧夹道,途径端本宫抵达会极门外。
此时西天金红色火烧云漫上大半边天空,让整个紫禁城都笼罩在红色光芒下。会极门对面拍门声,哭喊声,不绝于耳。
赵煦懒得去听他们都在做什酸腐滥调。
这些日子,他听得够多。
“开门。”他命令道。
司狱回头去看,大狱走廊最远处,那个西向窄小窗户里,有夕阳余辉落入大狱,光束中那些微小尘埃起伏。
曹半安眼神变得温柔。
他不过是世间最微小粒尘埃。
因为那个人眷顾,才能轻舞而上。
有幸和光同尘。
司狱此时温柔,蹲在他身边,徐徐善诱:“曹秉笔,您好歹也是皇上跟前儿贵人个。何必在这儿过不去呢?您交代吧,只要承认傅元青是幕后人。您还能回去伺候皇上,届时让於阁老给您记大功,未来呀,也能当掌印吗不是?”
曹半安恍惚抬起眼,看向司狱。
他眼神中有瞬间恍惚。
司狱以为他要同意。
可是他又咳嗽几声,沙哑道:“走开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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