仿佛刚才所言所欲,都是自己幻觉……又或者是少帝故意脱口而出言辞。
傅元青心头有些发颤,
“都说是天下君主。”少帝有些自嘲,“可连出个皇城都难。从小你们让读圣贤书,告诉民为重,江山社稷次之。可子民是谁?宫廷里奴婢们,还是每天御门前大臣?更不要说江山,连见都不曾见过。”
“主子……”
“阿父定对很失望吧。”少帝道。
“主子何来此言?”
“不是个好皇帝。”少帝道,“登基十三载以来,并未于社稷有什革新。鞑靼依旧肆虐、倭患频频倾凡沿海。十三省里藩王贵爵吞地并田,百姓苦不堪言。朝野中人人心怀鬼胎,各有目。臣子们天天上折子骂,开始骂昏庸,后来骂不孝。贪,,g污吏杀波又波,可还是无法根除。”
淡淡说。
傅元青在他身后跪地,俯首道:“奴婢有欺君之嫌。”
“你起来吧。不怪你。”少帝说,“都在皇城外,便随意些。”
傅元青应声,便起身,在垫子上跪坐,道:“奴婢为您斟酒。”
面前只有只金碗,他开封新坛米酒,为少帝倒碗。少帝接过去,问:“阿父饮酒吗?”
“年少时听帝师傅讲课,与你论道,总对尧舜之治心驰神往。如今发现,自己别说尧舜,连周幽王、汉景帝都要比不上。”少帝看向那颗红星,“明日本子里,少不得又骂得体无完肤,说上天都要降灾祸于。”
“天底下,最复杂便是人心。”傅元青道,“人心为公,则天下太平。人心为私,则公道亏空。便是陛下想效仿先贤,所驭之人也得是圣贤才行。可惜人无完人,只要利字当头,便有私心,便有纷争。比起做尧舜,主子更要懂驭下之术,扬其长避其短,使臣子为主子所用。”
“能用者用之,不能用者去之。明白。”少帝点头,又突然问,“就算是你傅元青……也应该如此吗?”
傅元青怔,看向少帝。
他眼神清明,哪里有丝沮丧意思。
傅元青刚要推辞,就听少帝叹息声:“算,你从不与人对饮,更不会同对饮。”
说完这话,少帝将碗内米酒饮尽,把金碗扔在垫子上,又仰头看天,说:“其实浦夫子出殡那日……也想去。”
“奴婢替主子吊唁,想必老师在天之灵也能知道主子片哀思。”傅元青说。
“说起来,跟紫禁城里宫人也没有什区别。”少帝道,“条链子头拴在紫禁城王座上,另头,拴在身上。”
“请主子不要自轻自贱。”傅元青劝他,“您富有天下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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