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只是……”老祖宗话锋转,“早晨太后询问奴婢大婚之事主子并未在场,权家掌兵已久,短时并无威胁。若做糊涂搪塞过去,后续婚礼事如何处置全由主子说算。如今直接短兵相接,情况急转直下,便失先机。倒让太后与咸宁侯心生忌惮。”
他说句,少帝表情就垮分,最后眉毛都皱起来。
“这说朕做得不好?”
“与太后有罅隙也不是两日,只是今日闹得分外大而已。”傅元青瞧着他有些郁郁,忍不住安抚下,“主子年轻,自然有年轻人做法……”
“闹?”少帝偏听不全他话,不是滋味问,“你觉得朕今日晚间此举是闹?”
“主子,司礼监傅元青、曹半安来请安。”傅元青道。
“免。”少帝说,然后又道,“阿父起身吧。你肩膀……肩膀没事吧?”
傅元青站起来,摇摇头:“谢主子问询,奴婢无碍。”
还不等他再说退下,少帝就问:“阿父觉得,朕今日对权莺手段如何?”
“下不可妄议君上。”
虽然御马监兵柄被夺,杨凌雪午间上位,对权鸾有极大制衡。然而晚膳时太后亦算是讨回些好处。
权力拉锯之下,少帝与太后各有盈亏,各有输赢。
太后终于是得个准信儿,于是便仪态端庄走。
少帝在后恭送,举止得宜。
谁看不说句母慈子孝。
“……让个奴婢坐天子辇,确实有些胡闹。”傅元青最终还是实话实说,“主子举动,都在所有子民眼睛里,您做什,他们变做什。赏罚分明,尊卑有序,才可引导良习,上行下效,社稷可安。”
“傅元青你——”少帝瞪他,“朕为谁你不知道?!”
真龙眼神快把老祖宗瞪穿。
同在间屋子里德宝与曹半安冷汗已湿后背,大气不敢出。偏偏傅元青躬身立着,并不算十分畏惧。
他低声道:“为谁,都不应让天子辇。尤其不能为
“阿父说说吧,朕也受教。”
傅元青抬眼看他。
少帝表情松弛,坐在床边,甚至有些期待看他,像是等着表扬得糖果孩童,有两分稚气,并非别有用意。于是老祖宗掖袖抱拳,躬身道:“手段雷霆,锋芒耀人,无人不心生敬畏。”
少帝喜悦更明显。
“阿父真这觉得?”
其中种种,天底下最尊贵两个人,心照不宣,也揭过。
*
诸位大珰安置头终于是磕完。
闹腾前半宿,天已全黑,快到亥时。
少帝移驾后殿寝宫,德宝已安排宫女入内为少帝更衣,他入内便烟行而上,傅元青随后被曹半安搀扶入内,两人在门口处跪下叩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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