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无法自欺欺人。
“梁逢……这久以来,你有没有、有没有……有没有爱过?”裴文杰艰难地问他。
阵漫长难熬沉默。
裴文杰心沉到谷底。
有时候,沉默已经是最好答案。
他想就这算,就这样自欺欺人下去。像是他曾经所有自欺欺人那样。他只要装作自己不曾爱上梁逢,就可以切如故。
他会在每个回到家傍晚,开门时候就看见梁逢。
他会听他边说着今天家长里短,边给自己脱下外套。
他会坐到餐桌前,吃顿早就为他精心准备晚餐。
在夜里,还有个人会温暖他被窝,用所有迎合来讨得他欢心。
“你不能这样随意处置东西,裴文杰。那块表,是陆珺遗物。”他对裴文杰平和地说。
“你早该忘他。他已经死,你欠他钱也好、其他什也好,有多少,都可以帮你偿还。”
“不是这样。”梁逢说,“钱和物质都可以还。可是情感呢,时间呢,在乎他其他人感受呢,怎还?你说得对,他已经死……可无论他是否还在,人生有很多东西,其实原本就还不清。”
“那你欠呢?”
“你帮助很多,在最困难时候,把拯救出来。感谢你。知道自己穷其生也很难还清你对帮助。但是这次都有记账。如果你需要看,就在房间——”
裴文杰停下动作,无力地搂着梁逢,在他耳边颓然地问:“你为什不挣扎……你这样让感觉自己是头发情畜生。”
“为什要挣扎。”梁逢说,“们有协议。”
“们协议里,从来没有你用身体交易这条!”裴文杰咬牙切齿道。
梁逢安静片刻,开口道:“纸面协议没有……心底协议,有。”
心底协议。
“喜欢呢?有没有喜欢过。”裴文杰又问,“哪怕是有好感,点点。”
他问句
像他每任情人那样。
没有情意,却演出情谊。
……可梁逢。
梁逢不样。
梁逢在他心底。
“闭嘴。”裴文杰忍无可忍。
于是梁逢听话地安静下来。
裴文杰抱着他。
头枕在他胸膛上。
听着他平稳心跳,恍惚中,找到从未有过安定感。
这几个字像是把刀,刺入裴文杰心,痛到他难以呼吸。
是啊……
他忘怀里人是多温顺,又多坚韧。像是根柳条,被生活压弯脊梁,却没有折断。
“你还爱着陆珺,对不对?”他孜孜以求,想要个答案。
梁逢被他压在床上,却还是抬起手抱着他头,温和地抚摸他发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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