严双林竟时无语。
过好会儿,他才找回声音,沙哑道:“去求肃王。他是念旧之人,定会看在侍奉过往上,饶你命。”
沈逐大笑。
他牵动身体,于是肋下刀伤剧痛,让他忍不住按住那里,剧烈咳嗽起来。
严双林上前查看,竟又有血迹从纱布下渗透出来。他慌忙按住那处,问:“府中大夫呢,在何处?”
此时已到八月下旬,秋色渐浓,枫叶被红色染尽,从树梢上飘落。
再过不久竟又要霜降。
年之间京城局势多次反复,难怪人人自危。
严大龙叹息声:“是啊,这天寒冷刺骨,是要变幻征兆。”
*
严大龙对随堂道:“派个教程快先回宫传话,说舒掌印自去。”
随堂应声。
轿子出来,严大龙上轿时候,回头看眼,大门在他身后紧闭。
巷子里没有人,整个京城大街小巷商铺与民宅紧闭,路上行人稀少。肃王府大军已抵达河间,正在攻打天津三卫。
不时有前方伤员撤退,更带回来无数谣言。
败涂地这场黄粱梦。”
他举起酒杯,饮而尽。
那浊酒穿喉入胃,火辣辣刺痛中瞬间泛起血腥味道。
舒梁又笑两声,眼前已尽模糊,他靠在罗汉床软枕上,似有醉意,又道:“们这般人,这般结局,并不稀奇。”
说完这话,他闭起眼睛,不再言语。
“在后院……咳……咳……为皇太孙赵浚请脉。”
“去请大夫来。”严双林
严双林才踏入沈宅,便看见坐在廊下躺椅上沈逐,他脸色蜡黄,眼窝凹陷,似久病未愈之人。只这眼,严双林已露悲容。
“你自入蜀被谢太初上脾脏,如今已过去两个月,伤口还不曾好吗?”严双林问他。
沈逐微微摇头:“你自归来便不曾过问,今日为何来?”
“肃王已至河间,朝中乱作团。陛下赐下鸩酒于舒梁,想必很快会牵扯到你身上,你还是早做些打算吧。”
“入蜀之前,你便说过是自寻死路,再无生机。做什打算?天下又有何处能是归宿?”
“双林何在?”严大龙问。
随堂在轿外答:“小严爷出宫,去处未曾在内官监报备。但是方向乃是沈府……”
严大龙沉默会儿。
“舒梁已自尽,沈逐下场也不会好到哪里去。待他回来说与他听。”
随堂应声问:“掌印,这京城是否要变天?”
鲜血从他嘴角流出。
严大龙知道,再过片刻,血液便会从他鼻腔、耳朵、眼中争相涌出,不堪入目。
他亦不愿再看下去。
转身便走。
路走出舒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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