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话说到这里,沈逐抬头冷眼看他,不咸不淡道:“大人消息倒是灵通。”
段至笑笑,继续道:“双林公公又是严大龙干儿子。如今皇上倚重严掌印,要求法外开门,也怕是只有严掌印说得动皇帝。故而还请
“真心求问。”
段至思考片刻,开口道:“韩传军兵败旧开平北山事,大人应知。”
沈逐拿起茶水来瞥撇茶沫:“五日前六百里军情入京,内阁协同兵部直呈养心殿,下午便由六科廊将军情抄送各部衙门。北镇抚司又怎可能不知。”
段至苦笑:“大人既知此事,又怎可能不知道韩传军死后,先锋部队兵败如山倒,田允恩被擒拿,段宝斋大敌当前主动投敌。”
“军情里说明白。段大人可是担雨隹木各氵夭卄次心段家儿郎?”
京城,沈逐私宅。
吏部尚书段至在聚客堂中来回踱步,旁边小几上仆役送上来那碗茶已经凉,可是沈逐依旧没有出现。
又过片刻,天色已有些暗淡,才听见后堂传来脚步声。段至停下来朝屏风后看去,很快,沈逐便从后堂而来。
“段大人。”
沈逐今日只穿居家宽大道袍,未佩戴首服,头发盘起,用网巾固定。少平日里肃杀之气,多两分散漫。
“担心这禽兽不如东西作甚!”段至道,“他临阵投降,犯下军律重罪,恨不得没生出来过这般孽畜。此等不忠不孝,无父无君之徒,不是孩儿。”
说到这里,段至又抱拳作揖。
“段宝斋阵前投递之事,按律要株连段家,可段家上下千人皆要为这畜生牵连受苦。思来想去,唯有来求沈大人发发慈悲,想想办法。求沈大人救!”
“所困惑也正是此事。不过北镇抚司镇抚使,只管刑狱,其他爱莫能助。真要求救命办法,应该去司礼监找舒掌印才对。”
“大人难道不清楚?自宁夏之事后,皇帝那边对老祖宗舒梁态度便若即若离,颇有些怨怼意思。最近韩传军失利,折损数万精兵,这闷气无处发泄怕是也要算在舒梁头上。此时还托舒掌印去求皇上开恩,岂非正好撞上枪口?”段至说完这话,笑笑,小心翼翼道,“听闻沈大人与养心殿掌殿双林公公交好……”
他才刚开个口,段至已经两步上去,抱拳作揖道:“沈大人救!”
沈逐沉静瞧他。
段至焦急,又上前步,鞠到底:“求沈大人救。”
沈逐缓缓走两步,在主位上坐下,又让人换冷茶,这才开口问:“大冢宰乃是朝廷勾股之臣,沈某不过是镇抚司锦衣卫,不知道是何事需要大冢宰来府上求助?”
“沈大人明知故问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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