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殿下看什?”谢太初目不斜视看着大路问他。
赵渊沉默片刻道:“太初可记得天寿山时你救,却质问你为何见死不救,为何合该赵家人鲜血流金。”
“记得。”谢太初看他,及不可查叹息声,“朝廷里削藩呼声日益高涨,若不是边疆安定,这些儒生大臣们怎会有这样底气。吏部带头上奏疏削藩,太子定下削藩,才使得赵戟急于谋逆夺权,手策划谒陵之乱,死伤无数,殿下才会痛失亲人。”
“俺答封贡,才有北边这等和平局面,和平,这些拱卫北边王爷们,没用处,倒成威胁——不信没有人想到过这点。”赵渊问他,“他们这些人,真想不到吗?”
“也许……”谢太初拽缰绳,身下马儿缓慢下来,连带着赵渊座下大黑也停住脚步。
“夫人是什时候见过父亲?”赵渊怔。
“最早是在战场上,他杀们不少族人,漠南多少人听说你父亲名字,都有些害怕。那时候年幼,想着等能叱咤沙场时候,定要与你父亲战。”三娘子笑笑,“再后来土默部向大端称臣纳贡,情况便终于好些……上次与你父亲见面,似乎是三年前入关纳贡,提及此事,还和肃王约定过,若有时间便同切磋。可惜再没机会。”
再没机会。
只这句话,赵渊心便已经拧紧,像是被人揪住,又酸又涩。
骁勇善战,威震北疆肃王,被他兄弟设计杀。
溢。
赵渊想到三娘子话里含义,不知道为何,脸更红些。
三娘子哈哈大笑:“请阚少将游玩,王爷替他脸红什?”
“…………”赵渊刚才那些气势都烟消云散,吞吞吐吐半天才道,“以为您和俺答汗……”
“听说你们中原男子可以三妻四妾,皇帝更是三宫六院,娶妻无数。作为草原上钟金哈屯,看上喜爱人,难道就不可以邀请去温柔乡中缠绵番吗?”三娘子坦坦荡荡道,“食色性也,这也是你们汉人中圣人所言。”
*
从大召寺出来时候,阳光已经西斜。行人马从城中出来。
再回头去看,青色砖瓦被夕阳浸染,在黄昏中成金色,恍惚中,仿佛回到顺天府,回到紫禁城下。
赵渊此时骑术已熟练,可与谢太初并驾齐驱。
二人路往大青山去时,赵渊看向身侧紧紧跟着谢太初。
过好会儿,赵渊终于冷静下来,抱拳道:“赵渊受教。”
*
两个条件提完,这样结盟便算是终于有回音。
赵渊便安定许多。
与三娘子告辞时,她忽然道:“见过你父亲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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