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千怔,终于意识到赵渊平静言辞间决心,巨大恐惧袭来,他疯狂叩首,痛哭涕流,抖如筛糠:“郡王爷饶命!郡王爷饶命啊!”
这次饶命多几分情真意切。
可陶少川拽着他往前几步去空旷之地,在他哭喊声中,拔出腰间苗刀,刀往下,他那颗项上人头便滚落在地。
鲜血“哔呲”冒着,却没有人多看眼。
“金吾在大堤上?”赵渊问。
“既然知道金吾要炸大堤,为何不阻拦。就算阻拦不成,回村子为何不预警?”赵渊问他。
“、……末将……”张千神色仓皇,“大堤将炸,逃命要紧啊!家十几口人,还有金银细软……”
陶少川年轻,听气笑:“你家人命是命,旁人命不是命?你这种贪生怕死、自私自利小人!亏你还是个当兵。”
“父亲七十有三,还有三房妻妾,五个孩子……把总家人也是人,把总命也是命。”张千哭着喊冤,不服气强辩道。
“还嘴硬!”陶少川脚将他踹倒在地。
儿孙。
惨状不能累述。
那悲恸哭泣声,像是成首哀乐,竟与曾经谒陵之乱中惨叫汇成处,刻不停地直敲赵渊心房。
赵渊回神:“凤哥!将人数清点下来报。”
阚玉凤领命,清点完人数,过来回令道:“郡王,救出八十个人,们自己兄弟折损三人。然后村民里还带出个人——”
“村民说看着他跟廖逸心去。”阚玉凤回道。
赵渊行走还不曾完全自然,他走几步,身侧臂膀被人搀挽。他侧头去看,谢太初不知道何时,已走到他身侧,傍着他,让他不至于举步维艰。
二人走到矮子邱边缘,远处黄河隐
阚玉凤躬身抱拳,问赵渊:“请郡王爷处置。”
赵渊看向矮子丘上张千那家无损老小,还有仓皇间摔倒裂开箱子,里面露出金银细软。
他问阚玉凤:“按照大端军法,这种贪生怕死、罔顾百姓性命苟且偷生之辈,该做何等处置?”
阚玉凤回道:“按《大端兵律》,此等主将不固守城池,临阵先退而脱逃者,斩。”
“张千,你可有话说?”赵渊问他。
他挥手,陶少川就拽着个人扔在赵渊脚下。
竟然是张亮堡把总张千。
张千身泥泞,连眼睛都睁不开,在地上趴着叩头:“庶人饶命。”
“你不在大堤上待着,为何在这里?”赵渊问他。
张千哽咽道:“金、金公公要炸大堤,末将听害怕。可末将也没办法啊,只能跟着他去。可妻儿家人都在张亮堡啊!就让下面人少放些火药,引线还没点着就跑回来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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