唯独怀中赵渊并不曾沾染上风雪,只有肩头略有些湿冷。
谢太初沉思片刻又道:“想必此刻舒梁定发现端倪,并派出骑兵追击。如今还是得越过延寿寺北镇抚司兵防……然后……先入庆地、抵宁夏卫。到宁夏卫圈禁之处,殿下则遵从所谓自宁王转达‘皇上口谕’,至少性命无虞……届时再做打算如何?”
怀中之人动不动。
若他大哭,若他崩溃,若他恐惧、若他愤怒咒骂、癫狂无状……似乎任何情绪都比这般片安静来得好。
谢太初在疾行中恍惚想起过往零碎片段。
哪里还有家?
他站在血泊之中,双腿无法移动,眼睁睁地看着所有切过往,都成灰烬,化为尘埃,被雨隹木各氵夭卄次吹散在无穷无尽黑暗之中。
他从噩梦中惊醒那刻,耳朵里依旧是鼓噪燃烧声,……渐渐地,燃烧声凝成现实中声响,那是寒风呼啸声音。
赵渊被谢太初紧紧包裹在披风中,又被人面对面环抱在马前身前。
谢太初座下快马路狂奔,沿着山路往北延寿寺而去,虽然路疾行,可他已察觉赵渊气息已变。
帐前,道:“凝善道长,咱家叨扰。”
谢太初帐帘半掩,内里并无声音,舒梁皱眉,命身侧锦衣卫掀帘子。果然帐中无人。
舒梁眉头紧拧,对身侧锦衣卫道:“速去请韩传军大人。”
*
赵渊在做梦。
——太初,有好东西给你!
那个手捧心爱之物乐安郡王,那个眼中盈满情意烟火气十足年轻人……仿佛被这万
“殿下醒?”他问。
怀中之人并未答话。
谢太初仔细凝视前方,即将西沉月在乌云后只有个朦胧影子,唯有脚下之路隐约可见。
谢太初面冒险疾行,面对怀中之人说:“宁王这个人反复无常、言而无信,却最爱标榜自己如尧舜贤君、礼贤下士,今日当着众人面被说动心,回头冷静下来定要想办法再取殿下性命。刚才巡防换岗松懈,便乘机带殿下离营。”
雪下得更加猛烈,凛冽风将大片大片雪花投掷在谢太初身上,他头顶风帽已积上雪,连眉毛和睫毛上都是积雪。
温暖体雨隹木各氵夭卄次温和熟悉怀抱让他意识起起伏伏、朦朦胧胧。
耳边传来房屋燃烧、梁栋倒塌声响,睁开眼睛时候,发现梦中自己双腿健康,站立在肃王府外不远处,眼前肃王府燃起通天大火,火舌吞噬肃王府牌匾,门厅,亭台、楼阁、父亲铠甲、哥哥长弓、母亲斑驳妆奁,水榭前那棵垂柳、还有上面那窝燕子……
没有人在他梦里。
却血迹四溅。
回家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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