然后他突然想明白——那是因为迟也不想让别人看出来。
喻闻若回答他:“在想,如果在中国杀人,英国z.府能不能为申请外交豁免权。”
这是句玩笑,外交豁免权不包括谋杀。但迟也显然当真,他瞪大眼睛,把抓住喻闻若手,然后抽着冷气,面部扭曲地又把手缩回去。
喻闻若抓起他右手,在他虎口处轻轻摩挲两下。迟也大拇指关节受伤,可能是只是扭下,也可能脱臼,喻闻若判断不出来。
“你拍《冷枪》之前不是上搏击课?”喻闻若半是抱怨地问他,“教练没教你打拳时候怎保护拇指?”
法承认自己曾经那无力地被虐待。他当年有十六七岁,但是张念文教训他方式,好像他只有六岁。迟也在这种殴打里被管教,被驯服,也被剥去所有尊严。直到现在,他每说个字,尊严就又被狠狠踩上脚。可是他根本控制不自己,也顾不上这话跟他刚刚说有哪里自相矛盾,只是迫不及待地往下说,“他还把关起来,不给吃饭。做得不好,他就要罚。他还嫌脏。”
“嫌你脏?”
迟也脸上肌肉无意识地抽动下,他神情还算平静,但身体本能地响应着某种痛苦。
“以前,不懂怎清理干净。”他隐晦地开口,这也是不可能告诉项影话。但他可以告诉喻闻若。他身体变成隐秘耻辱容器,只有喻闻若知道。
“他也不会给时间清理干净……有时候,会受伤……会很脏……”
迟也轻声犟句嘴:“上课有绷带啊……嘶啊啊……轻点轻点。”他边抽冷气,边胆战心惊地偷偷觑他。
喻闻若只好道:“不杀人。”
喻闻若又不说话,他以为迟也会哭,但是他只掉那滴眼泪,就再也没有。喻闻若胸口那个水囊就这样破裂,所有问题都被冲走,水漫出来,原来全都是迟也哭不出来眼泪。
应该带你走。喻闻若突然漫无边际地想。当年在意大利,他看到那个男孩子手腕上解释不清红痕时候他就应该知道,应该把他带走。带去哪里都好。而不是要张房卡,又把他送回去。
迟也停下来,察觉到他异乎寻常沉默。
“你在想什?”
喻闻若想可太多。他在质问自己为什没看出来,为什在经历蕾拉之后,他依旧没有看出来。他本来应该比别人更敏感,但他从来没有把迟也往那方面去想。因为他是个男人,因为他看起来那“正常”。即便是直播间事件之后他那样诡异反应,喻闻若怀疑过各种情况,也始终没有想到过这样种解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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