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是剃得,不是我秃成这样的。”
喻闻若意识到他在自己面前急切地自我解释的欲望,笑了笑,没说话。
迟也张了张嘴,似乎还想说什么,但他看到喻闻若那个笑容,突然也闭嘴了。
小小一张卡座里好像凭空冒出来一个泡泡,把他们俩跟外界都隔绝了开来。台上衣香鬓影,言笑晏晏;台下两人各自看向一边,座位中间好像还隔着那个ceo胖大的身躯,远得迟也感觉那ceo音容宛在。
说起来奇怪,一开始接触的时候,喻闻若像个讨人嫌的八卦娱记,追着他问,问得他心里烦,不客气地把人怼回去。但喻闻若现在真的什么都不问,什么都不说了,迟也却反而感觉像下楼的时候一脚踩空,虽然没摔着,但心里就是怪怪的,恨不得倒
这个小简。他在心里叹气。
他不得不承认,当时他是有些因为蒋以容而迁怒迟也的。但他其实有些难以分辩,对蒋以容的怒火,到底是因为她那些刺人的话,还是因为她和迟也之间模模糊糊却又不容置疑的亲密。他当时没想清楚,后来也没再去细想,以他的性格,不是会在这些事情上自苦的人。
喻闻若活了三十多年,早就明白了“讨厌”“憎恶”这些情绪也是要耗费力气的。风尚盛典前这几个礼拜他忙得脚不着地,无论是对蒋以容还是对迟也,他都没工夫来耗费这种情绪。
更何况,在迟也身上,他已经不止一次,bao露情绪。喻闻若很清楚这意味着什么。
可是这个人,他原本是不应该动心的。
样了。
迟也的平静完全在他意料之外,想来也是早就习惯网络上空穴来风的污蔑了。
“你介意吗?”
喻闻若:“嗯?介意什么?”
迟也:“把你扯进来了。”
喻闻若微微侧过脸,看着坐在他身边的人。迟也有些心不在焉,但在镜头下多年的生活让他习惯性地保持着仪态,即便是靠在沙发背上,他的身姿依然是笔挺的,没有普通人摊下来的那种颓态。只是眼神很空,一看就是在发呆。光照在他脸上,在他鼻梁上勾出一道金色的弧线,从喻闻若的角度看过去,能透过他几缕刘海看到下面剃得有几分怪异的发鬓线。
迟也很快注意到他的目光:“看什么?”
喻闻若收回视线,“没什么。”
迟也摸了摸自己的鬓角,“拍古装戴头套都是这样。”
“哦。”
“扯到我了吗?”
“暂时还没有。”
“那就不介意。”
“哦。”掌声又响起来,欢送那个女演员领了奖下台。迟也微微提高了音量,在喻闻若耳边说,“我以为你说你有洁癖,是为了这个。”
喻闻若不咸不淡地扯了一下嘴角,看不出算不算是个笑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