什宫廷纷争,什权力纠葛。这刻跟他点关系没有,分瓜葛也没有。这都城被他抛却在脑后,所有人都被他抛在脑后。
安静世界让他有种错觉,所有人和事儿,像是死在昨日,死在过往,大雪将他们掩埋,遮盖。
何安满心愉悦。
忍不住纵意大笑。
他在这雪夜中,朝着自己殿下奔去,恨不得去不归。
外面寒冷至斯,他心头却滚热。
舍不得殿下走。
他以为他舍得,他以为他还能再忍八年。
可如今,他什都求得,却反而忍不住。
想要见殿下——不过这个愿望而已。
喜乐要没说这话,估计何安闹闹也就算。
人越劝还越容易来劲。
“咱家想去哪里就去哪里?!谁拦得住!”何安瞪眼,“喜悦,给师父去牵马。”
“好,师父。”喜悦耿直去。
“……”喜乐眼瞅着傻子跟着疯子发癫儿,只好说,“喜悦把马也牵来。”
都鲜活,叫嚣着要爬上人间,张开血盆大口,狰狞乱舞着霍乱人间。
喜乐和喜悦随着轿子从侧门出来,停在大门外,道:“师父,久等。”
何安问喜乐:“殿下他们走到哪儿?”
喜乐怔:“殿下晌午过才走,拖家带口走不快,这会儿应该到前面张家铺歇下。”
“给咱家把马牵来。”何安道。
*
四更天时候,他到张家铺。
自西南西北来*员,般都在张家铺驿站休息整顿,第二日进京。
风雪更大,雪花犹如被挟裹着在空中旋舞。他骑得马儿跑飞快,城门落锁前出北京城。他紧紧拽着缰绳,匍匐在马背上,回头去看身后大端朝都城。
它在亮色雪色中,犹如团幽灵。
根绳子,这头儿是他何安,那头儿是皇宫大内。栓他二十多年。
可他魂儿早就走,跟着殿下走。
他从未有这刻如此畅快,他没活过这样肆意妄为。
马牵来,何安跃而上,牵着缰绳道:“咱家自己去,谁也别跟。”
喜乐这边还没上马,眼瞅着何安甩鞭子,连人带马溜烟就出北安门。
*
何安这刻脑子里什也不剩下。
只有心心念念五殿下。
“师父你……你要干什?”喜乐直觉不好。
“牵马过来。”何安又道。
“师父,您不会是想要去追五殿下吧?!”
何安瞧他:“怎。不行吗?”
“这可使不得啊师父,晚上风雪肯定大,您过去怎都得三更往后,半夜路上出个事儿怎得!”喜乐连忙说,“不说别,殿下总是要走,您这面儿见又能怎样?该走还不是得走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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